“左半身赤鳞魔相,右半身噬渊涡眼,加上手持的赤狱熔鳞刀。”隐孤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本以为这位天阴执守已经放弃了自己的魔相,没想到”
白晨抽出魔剑,毫无惧色道:“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不成?”
“我与这位亭雨侍只是一介亡魂,并无支撑魔将力量的躯体,在实力上并不比一般魔将要强上许多。”隐孤仍然有些丧气,“而这位天阴执守,同时接受了暴君与狃君的血脉赐福,是远在魔将级别之上的存在。”
“那我们逃?”阿那终于找到机会插了一句。
亭雨侍沉默地看着百宝,等待着指示。
“逃?你们逃得掉吗?”劫烬那犹如惊雷的声音从四周同时炸响,而他的身体只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刀锋已迫近众人!
亭雨侍和隐孤同时出手挡下了这一击,但由冲击本身带来的冲击波仍将百宝等人分散开去。
“先专心对付他!”百宝一边退一边喊道。
劫烬的头颅微微转动,覆盖着半边赤鳞的脸上,一只熔岩凝聚的竖瞳锁定了对面渺小的身影,嘴角咧开,露出森白的利齿,嘶哑的声音如同滚石摩擦:
“留下来与我合葬吧!”
话音未落,赤狱熔鳞刀已斜撩而起。没有刀光,只有一道粘稠、沉重、焚尽万物的赤红瀑布!熔岩刀气撕裂了灼热的空气,带着焚城煮海的恐怖高温,瞬间跨越数十丈距离,朝着百宝、白晨、伏唯、亭雨侍以及隐孤站立之处,当头浇下!刀气所过之处,空气发出玻璃般的碎裂尖啸,下方的焦黑怪石无声无息地熔融、塌陷,留下一条赤红流淌、边缘迅速冷却凝结为七彩琉璃的毁灭之路。
毁灭洪流,瞬息即至!
“退!”伏唯清喝,背后八根漆黑如墨、尖端闪烁幽绿寒光的步足急速划动,带着他如鬼魅后飘。流珠悬于胸前,青色法力注入,瞬间展开流转阴阳鱼图案的淡青光盾。原本背着他的阿那早早变回了原形,直接躲在了他身后。
白晨则甩出得到的一对魔翼,卷起烈风冲天而起,险险擦过熔岩瀑布边缘,灼热气浪燎焦发梢。他脸色惊怒铁青,手中缠绕的魔剑低沉嗡鸣,剑指劫烬。
亭雨侍身影原地模糊,下一刻出现在更远侧翼。双手紧握笔直如尺的无镗剑,剑尖垂地,冰蓝眼眸死死盯着劫烬,寒气无声蔓延,脚下焦土覆上薄霜。
至于隐孤,作为场上的又一位魔将,他的身体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并很快穿越熔岩瀑布,与白晨一起直接向劫烬发起冲击。
这倒是出乎百宝的意料,但考虑隐孤的隐术,他说不定比白晨更容易接近到劫烬。想到这里,百宝直接施展游龙歩躲开来袭的烈焰,目光正巧落到了散落遍地的造生牌。
白晨的攻势果然被轻易击退,却也正好为隐孤作了掩护。隐孤几乎是在接近劫烬三步处暴起,手中化作一把漆黑的月弧弯刀,正向劫烬的噬渊涡眼!
但劫烬纹丝不动,仅以挥动赤狱熔鳞刀挡住了攻势。月弧弯刀瞬间化作万千锋刃,游离在劫烬周身,劫烬则将灼热的焰火收敛于他与隐孤狭小的空间内,以火对刃,两人对战数招!
眼见落入下风,隐孤刚想要逃,动作却慢了半拍,那毁灭性的熔岩刀气已如倾倒的山峦般覆盖下来!
“呃啊——!”
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而充满不甘的闷哼,隐孤那介于虚实之间的魂体,在足以熔炼灵魂的赤炎洪流中,如同投入烈火的枯叶,连挣扎都未曾显现,瞬间被蒸发殆尽,只留下一缕迅速被高温扭曲、继而彻底消失的扭曲黑烟。
魔将之「死」极大地震慑了白晨和伏唯,白晨才知道自己方才主动出击是多么冒险。
“这只老狐狸。”百宝摇了摇头。隐孤能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他。以隐孤的力量,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落败?无非是想要逃避责任,毕竟即便是真墟,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再把他从永恒夜里揪出来。
“劫烬书就在他们身上,绝不能”
他的话还没说完,来自亭雨侍的剑便刺穿他的头颅,让他永远倒下。
“劫烬书?”百宝眉头一皱,总算知道这些人围猎他们的目的。
“呃,这又是一个说来话长的问题。”白晨挠了挠头,“咱们还是想想办法怎么离开这里吧。”
“最近的魔宫秘境出口在闲白地,距离此地不到十里。”隐孤很快提出自己的想法。
这时候,亭雨侍正在回到他们身边。
原本伏唯就觉得隐孤挺眼熟的,但不确定,没想到亭雨侍现身后,直接把他惊呆了。不提他曾听过的亭雨侍的传闻,在驯兽渊时,他可是亲眼见过亭雨侍的样子的。王庭近侍的模样都一样,但当时为首的那位确实称呼一位部下为“亭雨”,而那位“亭雨”,与眼前之人不无二致!
“亭雨侍!”
百宝知道自己恐怕没办法再瞒下去,只好坦白道:“别担心,这二位魔将与我有约,可以暂时为我所用。所以他们暂时和我们是一伙的。”
“能召唤魔将的真墟后裔”
“我说过了,我与他们有约。真墟一脉的召唤术没你们想得那么高级,也没那么低级。何况我现在回到了魔域,就像回到了水里的鱼,总要有点底牌。”
“百宝,你不用解释了,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白晨这时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可把百宝吓了一跳。
“看,看出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