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之时,他便已经随侍祖大寿左右,祖大寿待他亲如子侄。
祖大寿赐他祖姓,又为其一路铺路置业,从一介家丁升为一镇总兵。
松锦之战,祖大寿被清军所杀。
不死不休的局面便已经铸成。
吴三桂昂着头,他的神色并没有多少的失落。
没有能够斩杀马进忠,虽然有些遗憾,但是现在还并没有到终局。
吴三桂平静的注视着祖宽,冷笑道。
“清军云集兵马近十万攻关宁,靖南军在两淮按兵不动,罔顾盟约。”
“单靠我们关宁的兵马挡不挡的住,我的心中清楚,你的心中难道就不清楚吗,你们所有的人心里都是一样的清楚!”
“六万的兵马,这其中有多少滥竽充数的民壮,你们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
吴三桂的加重了语气,向着四下的一众关宁的将校看去。
“孔有德麾下的炮兵你不是没有见识过。”
“大棱河,破了;锦州,败了;松山,没了;现在,京师也丢了,北国全境沦陷,西北不存,西南动荡。”
“李自成、和硕特、塞北蒙古,对大清,俯首称臣。”
“他陈望在两淮按兵不动,不敢北上,还不是一样畏惧清兵”
吴三桂呵呵的冷笑着。
“靖南军是强啊,在南国大杀四方啊,在南国无有敌手啊!”
“但是关内的强军,放到辽东来,放到这九边来,哪次不是仍旧败在清兵的手上。”
吴三桂神情嘲讽,寒声道。
“我们再守着这关宁,又什么意义”
“陈望不会北上,就算北上,也要等到下半年之后,但是我们等得起吗”
“清军就在关外,马上就要打进山海关了,你们等得起吗!”
刺耳的笑声从吴三桂的喉咙深处迸发出来。
“不投降的下场,你们知道会是什么吗”
“清军攻破关城之后,大肆屠杀之下,俱是家破人亡之景象。”
“难道,真的要等到那一天家族灭亡,祠堂尽毁吗”
吴三桂的话,引起了关宁众将的心中的动摇。
恐惧是一种本能,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心中的恐惧会难以遏制。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在列的一众关宁将校,皆是常年征战,刀口舔血之辈。
对于死亡,他们很多确实已经是有了一定的准备。
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
但是他们很多人,之所以愿意过这样的日子,将生死置之度外,很大的程度上,都只是想要为自己的家小能够好好的活着。
能够为了自身的宗族,能够继续延续下去。
为此。
他们很多的人,甚至都甘愿一死。
但是,现在的情况,确实如同吴三桂所说。
关宁在这种情况之下,真的实在难以守住。
牺牲,根本毫无意义。
他们的死亡,除了在史书上留下一句忠贞的无用声名之外,再留不下任何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