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四人聊着时,老管家侯忠,风风火火地从府外赶了回来,连头上的大汗都没来得及擦,就急切说道:“老爷,不好了,土匪来了!”
侯硐曾闻言先是一愣,土匪?什么土匪敢来找我侯家的麻烦?老夫一封书信就能让官府铲平他的鸟山寨。
侯家三公子也是怒了,纷纷叱问管家,是哪里来的土匪。
侯忠一看怪自己没讲明白,赶忙将事情说了一遍,约莫近两千人的勇卫营到了嘉定县,不仅如此还有大批的百姓跟着来,这些刁民是来分田的,现在正朝着南郊的庄子开去呢。
侯硐曾一下子就不淡定了,南郊那边有侯家最大的庄田,足有三万亩,要是被夺走,那侯家的收益就得被砍去一半啊。
父子四人一番商议,必须抗争,老大去联络城中其他几位士绅,共同抵制,一旦侯家倒了,那么很快就会轮到其他人,因此必须团结;老二去组织人手,能号召多少就带多少;老三则跟着侯硐曾先一步赶往南郊。
在侯家的运作之下,大批的地痞流氓被家丁号召了起来,带上家伙,赶往南郊田庄,足足有一千之众。
马柱先一步赶到南郊的田庄,一眼望去,田地里有很多佃户正在挥洒着热汗,为侯家换车换房,辛勤劳作着。
这些佃户脸上没有表情,每个人看起来都很瘦弱,就如同木偶般,田野里还有专门看管的头头,拿着鞭子来回走动,谁要是偷懒,就会毫不留情地挥舞鞭子。
当大队官军到来之后,这里的寂静被打破了,飞扬跋扈的头头一脸惊愕,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官兵。
这个时候侯硐曾也赶到了,身后的大批拿着锄头的地痞,还有带着刀刃的家丁,加上其他家派来的人手,超过四千人。
双方在距离彼此八十步展开对峙,跟着勇卫营来的百姓,看见此等场景,心中也有些害怕,但为了夺回属于自己的土地,也只是躲在官兵身后,没有逃跑。
侯忠走了出来,大声介绍了一番,说话时趾高气昂:勇卫营又如何,老爷联合了其他家族,人比你多,瞧你们后面的百姓那怂样,不足为虑。
马柱看着对面的侯家,家主,嘴角上扬,大喝一声:“奉命,清查土地,还要征收偷漏的商税,任何人不得阻挠。”
侯硐曾亲自走了出来,直面马柱的眼眶:“朗朗乾坤之下,将军擅自率兵闯入我的庄子,岂不闻,人在做天在看!”
“你别跟我扯那么多,说多了,老子也听不懂,一句话,赶紧让开,否则你就是抗拒新政,且你带来如此多的人,分明就是聚众谋反。”
侯硐曾一听这匹夫给自己戴上谋反的帽子,这可不能认:“老夫只是来维护自己的田庄,将军可不能胡说八道,不知将军是奉谁的命令,凭什么清查我的庄子。”
“当然是勇卫营主将,忠勇侯的命令。”
“忠勇侯,好大的军威啊!要查我的庄田,需要有南直隶巡抚、总督和有司衙门的允许才行,没有批文,你就擅自带兵闯入我的庄田,这是违反大明律法,老夫也曾在朝廷做过官,一道奏疏上去,将军就不怕落下个擅抢民田的罪名吗!”
马柱冷哼一声:“你以为现在还是从前,要走你们的路子,别跟我在这里扯皮,弹劾!那是你的事,本将再重申一遍,奉忠勇侯军令行事!清查土地,征收士绅偷漏的商税,谁若胆敢阻止,就依抗拒新政处理,杀。
当然你要是有什么问题也可以亲自去趟南京找侯爷说去,本将只认军令,不管别的,那些个什么狗屁衙门,老子不认识,也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