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又安静了下来。
一刻钟后,中军来报,说军医李岩求见。
黄义明一听是李岩,就让人将他请进来。
李岩进入大帐,就感受到了沉闷、压抑:“李某,拜见侯爷,曹公,洪大人。”
“免了,李公子,你不在后面照料伤病,怎么来了。”黄义明上前搀扶,让他坐下。
“李某听闻大军渡河吃力,数日来,皆是难以渡河,因此前来。”
曹化淳轻轻哼了一声:“不知李公子有何良策啊!我们这些人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好办法,这一天天的耗着也不是个办法。”
“李某就是为此事而来,我刚从河边回来,细细地查看了多处,这大凌河着实与小凌河不可同日而语,若要过去困难不小。”
一听这话,曹化淳有点恼怒,这李岩莫不是来说废话的,这些话你不说本督还能不知道咋地,碍于此人颇受黄义明器重,头一扭也不再说什么。
“李公子,不知你是否有什么好的办法,让我大军能渡过大凌河!”
李岩看向黄义明,抱拳道:“李某倒确实有一个办法,或可一试!”
此言一出,帐中三人皆看向李岩,等待他的下文。
“李某细细查看了大凌河,无论是浮桥,还是船只,以目前河面有冰的情况都不适宜,而且如今天降大雪,地面就更加湿滑,渡河的困难就更大了。”
李岩的话还没说完,曹化淳就有些忍不住了,刚想开口呵斥,说你说的难道我们不知道吗,黄义明赶忙抬手制止:“李公子,请继续往下说。”
“西边有一处不算太深,李某让人留意了两日了,那里不易结冰,大军可从那里渡河。”
“那怎么过去呢!浮桥?还是?”洪承畴赶忙开口追问,要是浮桥船只之类的你就甭再说了,没用。
李岩用十分郑重的口吻说出了这个法子:“人搭浮桥,大军渡河。”
此言一出,帐篷内三人都很震惊,这人搭浮桥是怎么个意思,难不成……
就在几人疑惑时,李岩接着说:“派出一支精锐,渡过大凌河,突袭河对岸清军,只要有一支人马过了河,明军火炮齐鸣,定能打乱清军部署,各镇再搭浮桥过河,定能成功。”
李岩将渡河的办法细细地说了一遍,三人听得都很是认真。
良久之后曹化淳问出了一个最核心的问题:“办法倒是个好办法,只是这种苦差事谁愿意去干!纵使强令各镇派人出来,只怕也会伤了军心。”这种事绝不能让勇卫营去干。
人搭浮桥,去了还能活命吗,和送死没区别,水冷如冰,比起挨一刀,被活活冻死,还不如一刀死了痛快。
李岩站起身来:“侯爷,此事李某擅作主张已经和军属们说了,她们愿意!且李某之妻,愿意第一个打头阵,侯爷,两位大人,时不我待啊!”
李岩说完之后,抱拳跪地,这也是没了办法的办法,有办法谁愿意用这种办法。
黄义明上前将其扶起,后退两步,躬身一礼,洪承畴、曹化淳也很动容,没想到这随军出来的家眷能有此心,且这李岩的妻子愿意第一个打头阵,怎能不让人钦佩,当下也跟着躬身一礼。
李岩此时的声音也有些沙哑:“还望侯爷速速调兵遣将,做好部署,今夜子时,就是过河之时。”
“好,本侯这就做部署,眼下此事当以保密,你且先回去,我亲自安排此事。”
“李某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