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凝视着那杯中沉浮的茶叶,陷入了沉思。皇甫南辰的话,如同一盏明灯,瞬间照亮了他心中所有的阴霾。
“晚辈……受教了。”
皇甫南辰满意地点了点头,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真正的微笑:“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点到即止。至于这个‘度’,日后你若是有什么把握不好的地方,尽可以多去问问余瑾。”
他顿了顿,给出了一个让靖王都感到惊讶的极高评价。
“此子,智深若海,心有惊雷而面如平湖,可为良助,亦可为良师。”
有皇甫南辰这番话,尤其是这最后一句堪称“定论”的评价,靖王心中最后一丝的疑虑与不安,也彻底烟消云散。
他豁然开朗!
他不再彷徨,不再犹豫,心中只剩下前所未有的清明。
“多谢相国指点迷津!”
靖王猛地站起身,对着皇甫南辰,无比郑重地,行了一个九十度的深躬大礼。
这一拜,拜的是师长,拜的是恩情,更是拜他为自己指明了一条通天大道。
直起身时,他眼中的迷离与慵懒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属于亲王赵汝辰的、几乎从未示于人前的锐利与决断。
“夜已深,晚辈……告辞!”
说罢,他再无片刻停留,转身便走,步履沉稳,背影决绝。
看着靖王消失在门外的身影,书房内再次恢复了寂静。
许久,一位体态丰腴、面容温婉的妇人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莲子粥,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正是皇甫南辰的夫人。
她将粥碗轻轻放在桌上,望着门口的方向,柔声道:“这孩子,从小就犟,但终究还是肯听你的话。”
皇甫南辰端起粥碗,用汤匙轻轻搅动着,脸上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他不是听我的话,他是听懂了余瑾的话。”
他吹了吹热气,喝了一小口粥,眼中闪过一抹连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赞许与惊奇。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余瑾这小子,竟然有如此胆魄和眼光,敢把主意打到靖王的身上……呵呵,这步棋,走得实在是妙啊。”
他放下粥碗,目光仿佛穿透了书房的墙壁,望向了京城那片最是繁华、也最是藏污纳垢的所在,用一种近乎断言的语气,轻声说道:
“不出意外的话,京里那些盘根错节、自以为是的世家门阀,这一次……注定要在那位年轻的余瑾身上,撞个头破血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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