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预想中的一切,都没有生。
余瑾听完他这番话,非但没有动怒,反而笑了。
他看着沈同,那笑容,充满了怜悯,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公平?”余瑾轻轻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然后,他端起了桌上的茶杯。
下一刻,不等沈同反应过来。
“哗啦——!”
一整杯尚且温热的茶水,连同茶叶,被余瑾尽数泼在了沈同的脸上!
这一下,兔起鹘落,快到极致!
雅间内所有人都惊呆了!
沈同整个人都懵了,他下意识地抹了一把脸,湿漉漉的茶叶粘在他的额头和脸颊上,茶水顺着他保养得宜的皮肤往下流,狼狈到了极点。
“你……!”
一股前所未有的羞辱感与惊怒,瞬间冲上了他的头顶!他指着余瑾,刚要破口大骂。
“锵!”
一道寒光闪过!
一柄冰冷的横刀,不知何时已经出鞘,悄无声息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一直侍立在余瑾身后,如同影子般毫无存在感的护卫,此刻正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漠然地注视着他。刀锋上传来的刺骨寒意,让沈同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他所有的怒火,所有的底气,所有的算计,在这一刻,都被那柄冰冷的横刀,斩得粉碎。
雅间内,死一般的寂静。
余瑾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脸色煞白、浑身抖如筛糠的沈同,语气淡漠得不带一丝感情。
“看来,本官需要让你明白几件事。”
“第一,能送粮食给本官的,不止你沈家一个。本官今日能扶你沈家起来,明日,就能扶一个张家,一个王家。江南想攀上本官这条船的,多的是。你,并非无可替代。”
“第二,香水,新糖,这些能下金蛋的生意,普天之下,只有本官这里有。你用一个随时可以被替代的筹码,来跟本官这独一无二的生意待价而沽,你觉得,你配吗?”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余瑾俯下身,凑到沈同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如魔鬼般低语:
“你以为,你现在还有退路吗?”
“从你们的粮船进入通州码头的那一刻起,你们的名字,你们的家底,就已经被京城里那些恨我入骨的世家门阀,查了个底朝天,记在了他们的必杀簿上。”
“你现在下船,你信不信,不出三天,你沈家,就会被那些饿狼,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你,早就没有回头路了。”
余瑾直起身子,重新恢复了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最后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眼中只剩下无尽恐惧的沈同,淡淡地说道:
“所以,收起你那可笑的威胁。在本官这里,你们只有感恩戴德,听候吩咐的份儿。”
“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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