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说道:
“照你这么说,连你自己屋里的事都不知道,家里上下的事就更不清楚了。
这回我也不来查问你。
如今你是没事的人了,你父亲和你珍大哥的事,还不快去打听打听!”
贾琏满心委屈,含着眼泪,答应着出去了。
贾政叹气,连连心想:
“我祖父为朝廷事务辛勤操劳,立下功勋,得了两个世袭官职,如今两房犯事,都被革去了。
我看这些子侄没一个有出息的。
老天啊,老天啊!
我贾家怎么会衰败成这样!
我虽蒙皇上格外垂怜,归还了家产,但两处的日常开销自应归并一处,叫我一个人怎么支撑得住?
方才贾琏所说,更让我诧异,说不但库上没有银子,而且还有亏空,这几年竟是徒有虚名。
只恨我自己怎么如此糊涂。
要是我珠儿还在世,还有个得力帮手;
宝玉虽说长大了,更是个没用的。”
想到这儿,不觉泪满衣襟。
又想:
“老太太年纪这么大了,儿子们不但没能好好奉养一天,反倒连累她吓得死去活来。
种种罪孽,叫我归咎于谁呢!”
正在独自悲叹,只见家人禀报说各亲友进来看望。
贾政一一答谢,说起:
“家门不幸,是我没能管教好子侄,才到了这地步。”
有的说道:
“我早就知道你哥哥赦大老爷行事不妥,那边珍哥更是骄纵。
要说因为官场上的事犯错,受点处分,倒也问心无愧;
如今是自己闯的祸,反倒连累了二老爷。”
有的说道:
“别人家也有不少闹出事的,也没见御史参奏。
要不是珍老大得罪了朋友,何至于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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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说道:
“也不能怪御史,我们听说,是府上的家人和几个市井无赖在外头嚷嚷出来的。
御史怕参奏不实,所以把这里的人骗去,才问出实情。
我想府上对待下人最宽厚,怎么还会有这种事。”
有的说道:
“大凡奴才都是养不得的。
今天在座的都是好朋友,我才敢说。
就是您在外任职,我不敢保证您不爱钱,不过外头的风评也不好,都是奴才们闹的,您该提防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