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请了一些男女外亲来照应,但内里邢夫人、王夫人、李纨、凤姐、宝钗等人是应该在灵旁哭泣的;
尤氏虽然也能照应,但自从贾珍外出后,她住在荣府,一向不太主动,而且对荣府的事务也不太熟悉;
贾蓉的媳妇就更不用说了;
惜春年纪小,虽然在这里长大,但对家事全然不知。
所以府里竟然没有一个人能真正支撑局面,只有凤姐可以照管内里的事务,况且还有贾琏在外当家作主,里外由他们二人负责,倒也还算合适。
凤姐以前仗着自己的才干,原本以为老太太去世,自己能大展身手。
邢夫人、王夫人等人本就知道她曾经操办过秦氏的丧事,肯定妥当,于是仍然让凤姐总理内宅事务。
凤姐本不该推辞,自然就应承下来,心里想着:
“这里的事本来就是我管的。
那些家人更是我的手下,太太和珍大嫂子的人本来就难使唤些,如今她们都不管了,虽然没有对牌支取银子,但这笔银子是现成的。
外头的事又是贾琏在办。
虽说我现在身体不好,但想来也不至于被人指责,肯定比在宁府办丧事还要容易些。”
主意已定,等到第二天接三之后,第三天一大早,凤姐便叫周瑞家的传出话去,把花名册取上来。
凤姐一一查看,总共只有男仆二十一人,女仆只有十九人,其余的都是些丫头,把各房都算上,也不过三十多人,很难分派差事。
心里想道:“这回老太太的丧事,人手竟比东府里还少。”
又从庄子上弄来几个人,还是不够差遣。
正在盘算着,只见一个小丫头过来说:“鸳鸯姐姐请奶奶过去。”
凤姐只得过去。
只见鸳鸯哭得像个泪人一般,一把拉住凤姐说道:
“二奶奶请坐,我给二奶奶磕个头。
虽说在服丧期间不行礼,但这个头我是一定要磕的。”
鸳鸯说着就跪下了,凤姐赶忙拉住她说:“这是什么礼呀,有话好好说。”
鸳鸯跪着,凤姐把她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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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说道:
“老太太的事,一应内外事务都是二爷和二奶奶在办,这笔银子是老太太留下的。
老太太这一辈子也没浪费过什么银钱,如今到了临终这件大事,一定要请二奶奶办得风风光光、体体面面才好!
我方才听见老爷说什么‘诗云’‘子曰’,我不懂;
又说什么‘丧与其易,宁戚’,我听不明白。
我问宝二奶奶,说是老爷的意思,老太太的丧事只要悲痛才是真孝,不必铺张浪费,追求好看的念头。
我想老太太这样的人,怎么能不办得体面些呢?
我虽是个奴才丫头,不敢说什么!
只是老太太疼爱二奶奶和我一场,临死了还不让她风光风光!
我想二奶奶是能办大事的,所以请二奶奶来拿个主意。
我生是跟老太太的人,老太太死了,我也跟老太太去,要是看不到老太太的丧事办得如何,将来怎么去见老太太呢?”
凤姐听了这话觉得很奇怪,便说道:
“你放心,要办得体面并不难。况且老爷虽说要节省,但场面也不能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