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在地面上的绊绳被拉起,但驾车的阿卡斯特似乎早有预料,被勒停的驿马停在了绊线前,没有被绊倒。
翻身落地的亚瑟,挡在了冲来的壮硕男性前方,他抬起了覆盖着鳞片的右手,轻松的招架住了携带着破空声而来的刀刃。
卷刃的铁器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哀鸣声,紧接着,「咔嚓」一声断裂开来。
「怪、怪物——」
长着角的男人脸上那狰狞的表情怔住了,嗜血的意味转换为了痛苦和惊恐,急促而尖锐的哀嚎还未从喉咙中发出,就已经被少年的拳头重新塞回了肚子里。
猩红色的拳头轻易的将他击飞出去,红肿起泡的脸颊抽动着,脱落的牙齿混杂着血液和唾液一起飞溅而出,手中握着的刀柄脱手而出,掉落在了地上,发出了有些沉闷的敲击声。
见到被击飞的同伙,沾染了鲜血的匪徒们,脸上的狰狞与嗜血愈发旺盛。他们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向着篷车两侧的亚瑟和阿卡斯特发起了攻击。
镰刀、匕首、柴刀——没有什么称得上「专业」的武器,大多都是破旧的、生锈的铁器,以及农具和家具。
这些武器在乌合之众的手中,毫无章法的胡乱挥舞着,然后被轻松的招架或躲避。
看到亚瑟与阿卡斯特轻松的应付着那群拦路的匪徒,凑到阿佐亚身旁一起看着车外的情况的贞德移开了视线,看向了更远处的山坡之上。
在山坡上的石块缝隙中生长的树木之间,似乎仍有不少人正在向着主道奔来。
还有援军吗?还是说,是另一伙人?
贞德眯了眯眼睛,有些艰难的辨认着隐隐约约的人影。
身穿着深色长袍的女性,在山石与树丛之间敏捷的穿行着,深棕色的瞳孔中倒映出了山道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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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快靠近了,还有一点点,已经能够听到厮杀声了。
兵器的碰撞声,嗜血的嚎叫声,以及血肉挥洒的声音。女性的眼帘微微垂下,抿着嘴唇,在心中发出了叹息。
来晚了吗?来得及吗?
眼前的树丛与巨石向着两侧退去,道路的景象毫无阻碍的映入了眼底,当奔跑着的人们看清了一切时,他们逐渐的停下了脚步。
最后,他们停留在了距离道路不远的一片石堆后,望着挥洒了无数鲜血的道路,以及瘫倒在地上哀嚎的路匪们,这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危……危险!
那群贸然进入山地的旅人并非猎物,而是比路匪还要可怕的猎手。
所有人都望向了站在他们中间的那位女性,等待着她的命令。
隐藏在长袍与兜帽之中的女性站在了碎石之上,脚掌踩踏着坚硬的石砾,发出了清脆的啪嗒声。
她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正在擦拭拳头的红龙少年,以及不远处那辆篷车中探出头的纯洁少女。
隐约之间,额头与胸口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一阵阵的抽痛感扰动着神经——有些出乎自己的想象,此时的她无比冷静。
明亮的深棕色眼眸逐渐隐没在兜帽的阴影之中,闭上眼睛的女性深吸了一口气,混杂在草木味道之中的血腥味在肺中停留了许久,又被缓缓的吐出。
迈出脚步的同时,她抬起手,轻轻的挥了挥。
周围的人们有些犹豫,但还是留在了原地,望着近在咫尺的女性的背影。
「嗯?」
竟然没有离开,而是选择站出来吗?
当注意到山坡上站出来的人影时,正在清洗染血的阔剑的阿卡斯特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他抬起头、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位被长袍遮住了全身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