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儿,你把这二十两银子给张华,叫他写了状纸去衙门告官。”
“就告琏二爷在国孝、家孝期间,违背圣上旨意,欺瞒亲人长辈,停妻再娶,还倚仗国公府的财势强逼着他退亲。”
旺儿:“奶奶,那张华说他不敢。”
王熙凤气得骂道:“没出息的下流种子,这点子胆识都没有?”
“你细细告诉他,就说告我们家谋反也没事的,不过是借着他把事情闹大,叫琏二爷丢一丢脸罢了。”
“叫他只管闹,使劲闹,不管闹得多大,我这边儿定能平息。”
她这些年包揽诉讼的事情没少做,每每都是倚仗着荣府和王家的权势压下去的,所以这回也觉得闹大了依旧无碍。
甚至贾珍得了都察院的消息,想花钱平事的时候,她还赶着过去阻拦。
“真真好一位大哥哥,原来带着你兄弟做的是这等好事!”
见着她找来算账,贾珍不敢久留,支应一句就溜之大吉,留下贾蓉和尤氏承受王熙凤的怒火。
尤氏本想拉着她进去屋里说话,省得在外面闹,太不像样子。
不想王熙凤就是奔着大闹一场来的,又如何愿意进屋。
特意挑了上房门口,抓住尤氏照着脸上吐了一口唾沫,“天下男人死绝了?还是你尤家的丫头没人要?非要趁着国孝、家孝的时候往我们家送?”
“这会子人家告官了,说是我善妒要休我,走,你跟我一同见官说个明白。”
贾蓉死命磕头相求,半点儿不管用。
王熙凤还是抓着尤氏不放,“要是嫌弃我不够贤良,想休妻再娶,咱们去见过老太太,太太,给我一纸休书,我即刻就走。”
“何苦害得你兄弟犯了违旨娶亲的大罪?官衙正忙着要拿人呢,是我偷了太太的五百两银子去打点,现在我的人还锁在那里呢。”
痛哭着,还不忘用力撞到尤氏怀里,把她顶得一个趔趄,又把人拉回来揉搓,扳着尤氏的脸,“你嘴里有茄子塞着?”
“还是他们给你衔上了嚼子?为什么不告诉我去?”
“若早告诉了我,又何必惊动官府?你只一味地瞎小心,装贤良!”
尤氏被闹得丢尽了脸,还得赔着笑脸相劝,心里呕了个半死。
听她说拿银子把事情压下去了,只能认命赔了她五百两银子,承诺平息好张华这事,又拿好话哄着劝着她去调停老太太那边儿。
尤氏跟贾蓉好话说尽,舌头都要磨破了,才好不容易劝着她应下了。
“罢了,你们别露面,我只说早相中了人,因在外面难以度日才接进了府,等百日过了就办事。”
尤氏跟贾蓉又千恩万谢了一番,好不容易才将人给送走。
这日,王熙凤带着尤二姐到荣庆院见过贾母。
贾母见她拉着一个陌生的小媳妇进来,还问是谁家的孩子。
等着王熙凤把扯谎的那一套都说了,贾母要了眼镜带上,“你这样贤良很好,把人拉过来,我瞧瞧面皮儿,也拿出手来我瞧瞧。”
那个架势,跟相马相骡一样,将她的态度显露无遗。
尤二姐明明做的妇人打扮,贾母还故意嘱咐道:“一年之后方可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