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辆熟悉的马车,帘子刚被掀起一角,一只温热的大掌便伸出来,稳稳接住了他探过去的冰凉指尖。
马车里只挂了一盏小巧的吊灯,微弱的光映得安崇邺忽明忽暗,宁绝弯着腰刚一踏入他的地界,便被不轻不重的力道带入怀中。
周身的寒气瞬间被温暖包裹,宁绝刚想挣扎坐正,便被安崇邺压制着吻上了红唇。
“唔……”
身体被桎梏,未出口的声音堵进了喉咙里,安崇邺一手抱腰,一手握着他的手腕,长驱直入,一番攻城掠地、口舌交缠后,宁绝喘着粗气没了反抗的能力。
“怕吗?”
交汇的气息缠绵,唇瓣在被细细碾磨时,安崇邺突然问了这句话。
心口猛烈的跳动让宁绝一时无法思考,混乱的呻吟间,他迷迷糊糊吐出两个字:“什么?”
“方才狱中,我让风巽做的事,你怕吗?”
手掌探入腰后,他熟练的肆意游走。
“别……”
嘴巴得到呼吸,宁绝总算意志回笼,软软抓住那作乱的手指,带着些许讨饶的口气道:“你别乱动,天乾还在外面呢。”
“他听不见。”
安崇邺一双凤眼尽在他脸上:“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亲眼看着那残忍的手段在活生生的人身上实施,他会不会觉得可怕,会不会对他产生恐惧的心理?
“你说呢?”
宁绝抬起水波潋滟的眸子,被欺负得薄红的眼尾上挑着:“我若怕了,此刻还能任你轻薄?”
没来由就把人啃一顿,他要是心有芥蒂,早躲得远远的,或是一巴掌扇过去了。
爱之深者,思虑良多。
安崇邺听了他这话,悬着的一颗心才安定下来,马车缓慢行动,他把人拥入怀中,低声喃喃:“阿绝,你真好。”
世间千千万万人,使我沉沦者,只此唯一。
……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宁绝还沉溺梦中,身体被柔软的锦被裹成一团,恍惚间,他颤了颤睫毛,似乎听到耳边有人低语。
“已经核对过了,确实是许长风的贴身之物。”
“还有其他的吗?”
“有……”
那声音停顿一瞬,正好宁绝醒来,随即便清楚听到,那人说:“属下查到,此前长林将军奉命前往沙洲支援段无洛时,许太尉给的不仅是一支残兵弱将,连带他们手里的武器,也被换成了最劣质的残次品。”
“近几月派往沙洲边境的粮草数次延迟,属下几方探查后,现运往沙洲的粮食新旧掺杂,不仅押送的人员比儋州要少,所行的路线也刻意绕了远,沙洲战事紧急,后备短缺,接连有奏疏上报,但只要是说到粮草需求的,无一例外,几乎都被许太尉拦了下来。”
所以,哪怕到现在,京中也鲜少有人知道闻卿至一行人在沙洲那边饿着肚子打杖,更不知道,以他们目前剩余的粮草,究竟还能撑多久。
骇人的消息如雷轰顶,宁绝猛然起身,匆忙下床,连衣服鞋子都没穿,就光着脚绕开屏风跑到了外间。
“所以,为了报复闻家,许广儒要借车弥之乱害死闻卿至吗?”
他突然出现,带有怒意的声音让议事的二人齐齐转头。
“阿绝……”
安崇邺坐在榻上,目光触及他单薄的里衣和白皙的双脚时,整个人跟离弦的长箭一样,迅蹿到他身前,怜惜又嗔怪道:“不穿衣服也不穿鞋,这么冷的天,冻着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