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承禹:“这个话题我们上次好像讨论过了。”
单若瑜:“不一样,上一次两国还和平,而现在,数十年的和平已经打破,血流成河在所难免,你还留我这个敌国人在府上是否不妥?”
“如果真的不妥,你就不会来找我了。”田承禹坦率地解释道,“我和我姐都不是愚善的人,北辽人与北辽人之间亦是不同的,我们也会根据你的具体表现和反应来判断我们是否还应该继续相信你,而不仅仅因为你的北辽出身就断定你有罪。”
紧接着田承禹反问单若瑜:“这次北辽的进攻和你有关系吗?”
“没有。”
“你是北辽的细作吗?”
“至少现在不是。”单若瑜答。
“以前是吗?”
“以前也不是,但以后不好说,我有我的立场。”
“所以我该防着你吗?”
“你该防着我。”
“行,那从现在开始我防着你,不要问我任何和战事有关的事情,虽然我也不知道。”田承禹道。
“你……”本来很严肃的单若瑜没忍住笑了出来。
田承禹道:“你不是说,你觉得大魏百姓和北辽百姓其实是一样的,都是普通的芸芸众生,无法左右战争也无法左右命运,如果你要留下来,就看看大魏的普通芸芸众生在面对战火的时候,都在做些什么。”
单若瑜沉默了。
田承禹接着道:“夜色不早了,你该去休息了。”
田承禹陪同单若瑜往西厢房去。
分开时,单若瑜凝视着田承禹,自嘲一笑:“有时候你真不像只有十四岁。”
田承禹没有回答,微笑着目送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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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田荞洗漱好躺在床上,却没能睡着。
到了后半夜,狄飏才回来,他简单洗漱后脱下外衣后便躺到了床上。
田荞主动抱了上来,询问他:“怎么样?”
“庆王提出了很多方案,例如从周边调运粮草来都城、征用壮丁加强城墙,开凿护城河,征用民间作坊从事军需物资生产。”
“官家怎么说?”
“官家说缓缓再议,说眼下情况没有这么急迫,当务之急应是派兵增援,争取在长江沿线击退北辽军,朝廷当将一切重心都放在退敌上,不该分心其他,也不可有退一步之说,以防动摇军心。管家还下令,让城内一切正常运转,不可动摇军心民心。”
田荞没接话。
狄飏也沉默了。
半晌后,田荞问:“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庆王之举防范于未然,即便最后能提前击退北辽军,也无坏处。”
“但两者并不冲突,唯一的区别是民心方面。”
狄飏未展开细说,田荞却能想到个中缘由。
官家所言也未有错,若能在长江沿线就击退北辽军可减少很多伤亡。
不给自己留退路,将所有资源和精力都集中在前线抗敌上确实一点问题都没有。
因为后方囤积粮草军需,高筑城墙准备御敌在一定程度上确实会影响前线作战的军心。
但这里头还可以有第二种解释。
这次换调王偃是官家的意思,结果出了严重的差错,责任理论上是在官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