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可否将这个镯子归还给草民,以全了草民睹物思人之心。”
云琼华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她垂眸望了望手腕的玉镯,只觉镯子有千斤重,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沉默片刻,忽然抬眸看向阮姹,扯了扯嘴角。
“谢凌苍只是暂时失踪,本宫正派人去寻,庄主不必过于灰心。”
她取下腕上的白玉镯子,握在掌心,并未递给阮姹。
“此镯对庄主意义深重,对本宫亦是。”
“还是等他回来后……”
“娘娘何必自欺欺人。”云琼华的话被阮姹打断,她声音冰寒如刃,幽幽开口。
“若重来一次,我绝不会让凌苍入京,白白丢了性命。”
“……即使如娘娘所言,他如今尚在人间,他也再不会入朝堂。”
“娘娘只当他死了便是。”
云琼华心头重重一沉,抬眸看向阮姹的眉眼,只觉再看不到谢凌苍的半分影子。
她心口隐隐作痛,深呼吸几次,尽量让自己的神情保持平静。
“本宫理解庄主的爱子之心,只是他的路,终究得他自己决定。”
云琼华将镯子放在桌案上,对阮姹开口。
“寻到他的尸身之前,本宫会一直相信他还活着。”
阮姹伸手抚摸着玉镯,眸中隐隐泛起泪光。
“……他将此镯送给娘娘,是已对娘娘情根深种。”
她抬眸,定定地望向云琼华。
“若凌苍还活着,娘娘可会为他远离朝堂,隐姓埋名,与他做一对寻常夫妻?”
云琼华呼吸一滞,垂下眼眸,一眨不眨地望着桌案上的白玉镯。
“……不会。”
云琼华抬眸,眼眸幽暗如深潭
“我的确对谢凌苍有情。”
“但我现在要做的事,比儿女私情重要百倍。”
阮姹听完云琼华的话,眉头微微皱紧,她抿了抿唇,终是轻叹一声,将桌上的玉镯收入袖中。
“……娘娘心性坚定,会达成所愿的。”
暴雨倾盆,云琼华与月隐白回到了客栈。
云琼华在桌案边坐下,定定地望着右手腕上的袖箭,怔愣出神。
不知看了多久,窗外的雷声渐渐止息,身后传来月隐白斟茶的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