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高悬,谢凌苍掩上厢房的门,看向坐在书案前奋笔疾书的云琼华。
他眼神明灭几瞬,忽然轻声开口。
“若是时怀瑾能将个中原委早些和娘娘说开,会不会……”
他话未说完,云琼华已落下最后一笔,她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吹响了骨笛。
鸽子扑闪翅膀的声音,混着她平静的话语,传入谢凌苍耳中。
“没有如果,只有如今。”
云琼华将写给瑶光阁的信装进竹筒,绑在信鸽腿上,放飞信鸽后,半掩上窗户。
她看向眉眼微垂的谢凌苍,对他挑眉笑了笑。
“……难不成,你想让我收了他?”
谢凌苍一愣,转而眼眸一暗,将云琼华抵在屏风上,眸中光华灼灼。
“不想。”
云琼华勾唇,眼中闪过玩味。
“可看你刚刚架势,分明是担忧他至深,为解你愁思,我不如就……”
她话未说完,忽然被吞了尾音。谢凌苍的吻比平时更炽烈,带着心慌意乱的莽撞。
窗外忽有枯枝断裂声,云琼华双眸一睁,自半掩的窗棂向外望了一眼,喘息着推开谢凌苍:“阮庄主……”
“我故意的。”谢凌苍埋首在她颈间闷笑,“总要让她知道,她儿子不是倒贴……”
他话音未落,阮姹的咳嗽声在院中响起。
云琼华踹开谢凌苍整理衣襟,瞥见镜中自己绯红的面颊,忽然想起月隐白临行前的警告。
“小心被狼狗啃得骨头都不剩。”
千里之外的宫城中,月隐白得到柳璇腹痛的消息,提着药箱慌忙赶到凤栖宫。
季淳正焦急地守在宫门口,见月隐白赶来,连忙将他请进了寝殿。
月隐白诊过柳璇的脉,正垂眸思索着什么,季淳便焦急开口。
“阿璇如何?”
“可是孩子有什么意外?”
“我知晓娘娘看重这个孩子,可阿璇的身子最要紧。”
“万望月太医尽力保全柳璇的命,哪怕不要这个孩子……”
季淳眸中隐隐有泪光闪过,边说话便要向月隐白叩首。
月隐白连忙伸手,扶起半跪的季卿,啼笑皆非地开口。
“吃撑了而已。”
季淳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地抬头,看向月隐白,眼角隐隐挂着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