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孟晚听他这么说突然顿住脚步,“哥儿?廉王?”
蚩羽不明白夫郎为什么停下来又问他一次,复又肯定的答道:“是啊。”
孟晚撑着伞站在原地,雨点急促的拍打在伞面上,传来嘈杂的声音。他仰头从伞檐下看着天上厚重的乌云,眉间紧锁不松。直到蚩羽脚都快站麻了才一扭头又回了房间。
蚩羽茫然的看着他的背影,“夫郎?我们不去府衙见贵客了吗?”
孟晚头也不回的说:“等我片刻,马上就来。”
——
罗霁宁被马车颠得七荤八素后终于到达西梧府,他忍着路上种种不便,没先进城,反而在离府城最近的一个小镇子上安顿下来。
廉王咬死了在京城不挪窝,非要趁太子不在威逼利用几个朝臣策反。罗霁宁无法,只能连骗带哄的准他派人将自己送到西梧府。
在客栈里休整一晚后,他深深的吐了一口气,鼻子里都是泛着腥味的泥土味,搞得他又想吐。
这不是人的日子罗稷宁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但谁让他命苦呢?
把那两个愚蠢的幕僚留在客栈,带上更愚蠢的侍卫出门,一行人直奔打听好的琉璃坊和橡胶坊。
侍卫头领问:“宁公子,我们不应该先去珍罐坊吗?”
珍罐坊那一套罐头加工有个屁的看头!罗霁宁心中暗骂一句,面上做不满道:“殿下让你们听本公子吩咐,莫要多言。”
他长身玉立,浑身上下自带一股矜贵疏离的气度,哪怕这群侍卫并不服罗霁宁,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罗霁宁先去琉璃坊外转了一圈,并没有想办法进去。他是知道皇室的灌玉坊的,也探查到了西梧府的琉璃坊是太子亲自扶持,连工匠都是灌玉坊里出来的,来历有理有据,并无可疑之处。
他视线往旁边另外一座最小的工坊望去——可这座橡胶坊可就太稀奇了。
按照地理位置来说,西梧府确实有可能种植橡胶树,但取胶制密封条,这是不是太过先进了?
明面上看来,西梧府的知府宋亭舟是最可疑的人。但从自己借廉王府势力所查探到的信息来看,宋亭舟的夫郎名下有大量产业,面前这三座工坊就是出自他手,似乎他更值得怀疑。
而且前年他在盛京试探过宋亭舟,对方就是个普普通通,年轻有为的好官,一心为国为民,正的比廉王这个皇子还像当地土著。
罗霁宁心中烦躁,穿到这个未知的朝代,连历史书都不能借鉴。他学过的历史中不乏有比穿越者还猛的历史人物,让他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总之就算是有问题,也定是橡胶坊的问题最大。
定了定心,罗霁宁装作是想在珍罐坊订货的商人,借口要参观一下橡胶坊,成功和侍卫们混了进去。
不知道有多少商人眼红孟晚珍罐坊的巨大收益,聪明人不是没有,既然琉璃坊他们拿不到手,也不敢学来商用。那橡胶坊里的造作法子,他们总可以想办法弄到手里学学吧?
因此从去年年底开始,便有许多外来商人,明里暗里的打听橡胶坊。刚开始橡胶坊的梁管事,以为罗霁宁他们一群人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
“那个邋里邋遢的大叔就是最早发明出来橡胶的人?”罗霁宁有些难以置信的指着风重。
橡胶坊的小工一脸骄傲,“不光如此,连赫山县最早出来的灰粉,都是风大师精研而成!”
罗霁宁眸光一闪,“灰粉也是他造的?那确实有几分本事,我能不能同这位风大师说几句话?”
这个小工还真做不了主,也不敢直接跑去打扰风重发明,于是便将梁管事请了过来。
梁管事意味深长的看着罗霁宁,“公子想要同风大师说话?还望公子恕罪,风大师脾气不大好,有什么事可以由在下代为转告。”
罗霁宁知道梁管事的意思,这是怕他这位“外商”把橡胶坊的镇山之宝给挖走。
“管事的放心,我家是在荆州府做茶叶生意的,和贵工坊并无利益冲突。只是见识过果珍罐的密封之术如此神奇,没准也可以用在茶叶上头,这才好奇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