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没想。"
林安义正言辞地撒谎,喉间却可疑地哽了一下。
彩衣跺了跺脚,转身就往林间小径跑去。
阳光透过树叶在她发间跳跃,那抹绯红从后颈一直蔓延到藏在青丝下的耳尖。
林安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突然笑出声来。
暮色四合时,林安和彩衣终于走出苍茫群山。
远处小镇的灯火在夜色中明灭,像一串被风吹散的星子。
"悦来酒楼"的招牌在风中吱呀作响,门廊下两盏褪色的灯笼投下昏黄的光。
推门进去,只见大堂里疏疏落落坐着几桌食客,跑堂的伙计支着下巴在柜台边打盹,听见门响才勉强抬起眼皮。
掌柜是个精瘦的中年人,原本正对着账本唉声叹气,一见进来的是两位衣着光鲜的年轻男女——
男子一袭靛青长衫,腰间悬着块成色极好的玉佩;女子虽只穿着紫色衣裙,但那料子在灯光下泛着水波似的暗纹。
掌柜顿时眼睛一亮,忙不迭地亲自迎上来。
"二位贵客是打尖还是住店?"
他笑得眼角堆起褶子,拎起茶壶时手腕一翻,壶嘴划出道殷勤的弧线,"新到的龙井,您尝尝?"
"要两间上房。"
林安指尖在桌沿轻叩,"再备些招牌菜。"
他刚落座,邻桌的窃窃私语便飘进耳中。
"听说了么?东洋鬼子已经逼近山海关。。。。。。"
一个穿灰布长衫的汉子压低嗓子,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画了道线。
对面戴瓜皮帽的商人一脸茫然:"啥东洋鬼子?到哪儿了?"
林安执茶盏的手微微一顿。
彩衣正用帕子擦拭竹筷,见状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腕。
"就是倭寇!"
灰衫汉子"啪"地拍桌,茶盏跳起三寸高,"当年摇尾乞怜的狗东西,如今倒要反咬主人。。。。。。"
"我早说过倭人狼子野心!"
角落里穿西装马褂的老者突然插嘴,金丝眼镜后闪着愤懑的光。
灰衫汉子冷笑:"马后炮谁不会?关键是上头——"
他忽然缩了缩脖子,声音压得极低,"那光头不想和小鬼子打仗,竟让张少帅一枪不放就。。。。。。"
"慎言!"
掌柜的突然插进来,额上沁着冷汗,"诸位爷,莫谈国事啊!"
"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