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一个时辰,红袖楼的朱漆大门再度开启。张老汉踉跄而出,浑浊的眼中噙着泪花,臂弯里紧紧搀着个清秀瘦弱的少女。那姑娘面色惨白如纸,步履虚浮,青白的手指死死攥着父亲的衣角,仿佛一松手便会坠入深渊。
"红菱!爹的闺女啊!"张老汉突然跪倒在青石板上,老泪纵横地朝着侍卫们连连叩首,"青天大老爷恩典!小老儿来世做牛做马也报答不尽!"
侍卫们面露不耐,其中一人挥了挥手:"行了行了,赶紧带着你女儿回去吧。此事就此了结,莫要再生事端。"
张老汉连连称是,搀扶着女儿慢慢离去。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开,街市又恢复了往日的喧嚣。
秦莫离收回目光,似乎心情大好。当他再度将目光投向静坐对面的洛初夏时,耳根却不由自主地泛起薄红,这竟是他生平头一回,如此近距离地打量除姐姐之外的姑娘。
“怎么,本姑娘脸上有东西吗?”察觉到了秦莫离的目光,洛初夏将视线从窗外收回,一双如水的眼睛直直的看向秦莫离。
“洛姐姐,大事不好了!”就在这时一声急促的呼喊骤然从楼下传来,紧接着楼下大堂里响起一阵骚动。
“哎。。。。。。哎。。。。。。站住!你这小叫花子,这里可不是你能来的地方!”说话间只见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少年灵活地躲过店小二的阻拦,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来。秦莫离一眼认出,这正是他初到流云城时遇见的那个少年阿福。
"洛姐姐。。。。。。总算找到你了。。。。。。”少年气喘吁吁地撑着膝盖,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出、出大事了。。。。。。”
洛初夏原本平静的面容瞬间染上了一抹担忧,她快步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少年:"阿福别急,慢慢说。”与此同时,秦莫离会意地转身,将追赶上来的店小二打发走。
少年阿福浑身颤抖,声音里带着哭腔:"小五。。。小五他被一群黑衣人抓走了!"
“什么?!”洛初夏瞳孔猛然收缩,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沉声问道:“可看清是什么人?”
阿福抹着眼泪,抽噎道:"他们。。。他们袖口上都绣着一朵红色的莲花。。。。。。”
“合欢谷!”洛初夏失声惊呼,顿时脸色大变,"他们竟追到了这里?"
“那些人还说了什么?"洛初夏可以肯定,那些人必定是有意放阿福离开,来给自己传话。
阿福突然跪倒在地,声音支离破碎:"他们说。。。要洛姐姐你独自。。。去城南郊外的密林。。。否则。。。否则就要杀了小五。。。"话未说完,少年已泣不成声,泪水在地板上洇开一片深色的痕迹。
“阿福,我们走!"洛初夏话音未落,已一把拽住阿福的手腕,身形如风般朝楼梯口掠去。
“洛姑娘,我随你一同前往。”秦莫离剑眉微蹙,下意识向前踏出半步。
“此事与你无关。”洛初夏语气骤然转冷,仿佛寒冬骤临,“告辞!"话音未落,她与小五的身影已化作两道残影,转瞬间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合欢谷?”看着洛初夏离去的身影,秦莫离目光闪烁,似乎想到了什么。这合欢谷不是当年邪教最有名的十大宗门之一吗?怪不得如此耳熟。
只不过听师尊言,那邪教十大门派早在十邪之乱的时候就被打散,没想到如今竟又死灰复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