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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血海深仇(第2页)

王风暗自叹息:如今世道已是不可救药,此时再讲忠孝仁义未免太迟!那魏进忠谋害皇帝的大罪,至今没有下文,看来是水烧开了,死狗却变活跑掉了。刚才高攀龙说,忠孝颠倒,显然是对“红丸案”的结局若有所闻了。我当时施了“打草惊蛇”的妙计,所担心的便是蛇跑了出来,却没有备好竹棍打它。如今看来,我们反要被逃跑的蛇咬了。黄宗羲轻轻地扯了扯王风的衣襟,悄声说:

“王大哥,看来今日场上有不少”锦衣坐记“混了进来,恐怕不用两个时辰,魏进忠那一帮人就知道今日讲学的内容了。”

两个时辰之后,咸安官的小客厅里,一个“锦衣坐记”正在陈叙高攀龙讲话的内容。

魏进忠、李永贞和王体干聚精会神地听着,待那个“锦衣坐记”说完,王体干挥挥手,让他出去。魏进忠有点沉不住气,焦急地说:

“看来”红丸案“还没有了结。”

李永贞宽慰地笑道;

“你别担心,恶战已经结束,往下不过是清理战场而已。。。。。。这些自命不凡的正人君子,现在感到皇帝不听他们的话了,有话没有地方讲,跑到书院去讲,这是穷途末路嘛。。。。。。"

王体干不徐不缓,慢悠悠地说:

”东林党输定了,他们书院有一幅对联,叫做风声,雨声,风雨声,声声入耳;国事,家事,天下事,事事关心。这口气当真很大,也很能鼓动人;但是他们的毛病、弱点全出在这里,一个人什么事都要管,都要关心,那是肯定做不好的。他们的欲望太多了,一个欲望多的人,一般都不会成功。只不过是多受煎熬而已。他们是斗不过我们的。我们的最大的优势便是只有一个欲望。再大的铁锤,想一次敲碎盘石,那是分毫不动的,但是滴水却可以穿石。这些东林党人,又想立功,又想立德,又想立言。。。。。。始终以清廉高洁自诩。这就好比一个爱干净的人,如果雪白的衣衫,沾上了一点泥巴便耿耿于怀,非脱下不可--这很好。。。。。。我们就抓住这个弱点,我们要找一些人专门写奏本弹劾他们!把他们的品行故意说得乱七八糟,这样他们就会上疏自辩,请求隐退。对付他们这种人,只要轻轻吹了一口气,就把他们吹倒了。还有一些吹不倒的人,我们就用乱棍把他打走。过去施行过的“廷杖”制度,现在得恢复起来!李永贞是一个出色的雕刻师,他雕出了一个木匠皇帝,此人对雕刻如痴如醉,对政治一点也不感兴趣。这样,我们可以经常代他发号施令。往后,我们爱打哪一个朝臣就打哪一个朝臣,把他们弄得狼狈不堪,又委屈又羞辱,觉得这个官当得没味得很,自然也就溜走了。问题是:现在马上要找一批对我们忠心耿耿的打手,此事老魏很在行,肯定会办好的。“

三天过后,魏进忠在客氏的外邸秘密接见一批廷臣。他们是南京的礼部侍郎魏广微、逃罪的贪污御史崔呈秀、翰林院编修冯铨、魏进忠的侄儿魏良卿、魏进忠的外甥傅应星、东厂理刑傅继教、御史陈九畴以及刑科给事中傅魁等等。

先是众人共同祝福皇帝给魏进忠赐名,改为”魏忠贤“。

然后”魏忠贤“静静听取众人陈述。

崔呈秀说,他这一次作为巡按御史到淮阳,不过是收了一些礼物,其实没有贪污,但是左都御史高攀龙却要将他严办,准备将他充军远戍。说罢,滴了几滴眼泪。

冯铨说,他是真的冤枉。他父亲冯盛明是辽阳兵备,这回辽阳兵败,众所周知,有它的前因后果。在辽阳陷落之后,父亲不得不离开辽阳。但是,吏部和都察院硬是要判父亲死刑。尽管他到处奔走、疏通,不仅得不到同情,还到处受人训斥。

魏广微虽有满腔怨恨却说不出口来。他父亲魏允贞当年与赵南星志同道合,所以魏广微小时候经常出入赵南星家,称他为叔叔。这一回他以南京礼部侍郎升大学士入阁,但是三次登门拜访,竟都吃了闭门羹。由于他这一次入阁是魏忠贤提携,所以赵南星不仅不理睬他,还说”见泉无子“。

见泉,是他父亲的字,赵南星说”见泉无子“,实际上便是骂他魏广微是父亲的不肖子孙。这让他一入朝便受人嘴笑,以至这回庙朔大典,他只不过迟到了一个时辰,御史李应升便弹劾他无人臣之礼,更是使他狼狈不堪。但这些尴尬的事,又如何说得出口?所以,他只得绕个圈子,换一个说法,来报复赵南星。他对魏忠贤说:

”魏相,族弟承蒙大哥的提携,那是没齿不忘。所以,外廷的情形我不能不据实相告。愚弟以为现在朝中一帮与你作对的官员,其实都是受了赵南星的指挥。这个赵南星自以为是天下“三君”之一,趾高气昂,定要与你比个高低。如果不把这个糟老头赶走,往后还会有很多麻烦。“

魏忠贤思付了片刻,终于说:

”各位的委屈我都能理解。当今天下哪一个官员真的很干净啦?只不过那一批东林党人善于自吹自播,以至一些没有头脑的人,便真的以为他们是公正廉洁,一点也不敢去动他们。这样一退缩,自己就倒霉了,人家就能很从容的一个一个收拾你们!你们应该换一个方法相应一弹劾他们!我给你们作主!至于如何弹劾,你们自己商量好了,我官中有事,失陪了!"

3

不久,是朝廷“会推”的日子。

所谓“会推”是本朝提拔官员的一种制度。由吏部、都察院以及吏科都给事中,联合对官员进行定期考核,把优秀的官员提拔到重要的岗位上去。

当时,有一个嘉善知县谢应祥素有廉名,会推为山西巡抚。但御史陈九畴故意作梗,上疏弹劾吏科都给事中魏大中徇私舞弊,因为这个谢应祥是魏大中的老师。于是,内官下了中旨指责:

“魏大中欺朕幼冲,把持会推,以朝廷封疆为师生报德,着降三级。”

这时,吏部尚书赵南星上疏,说明了会推的经过,说明谢应祥的提拔与魏大中无关。而这个谢应祥实际上是个贤臣,本来就是应该提拔的,不该怪罪魏大中。结果内宫又下了中旨,责备赵南星是“明谋结党、淆乱国是”,赵南星愤然告老归乡。

左都御史高攀龙上疏说明赵南星冤枉,又被中旨斥责为“朋比”,高攀龙也告老还乡。

差不多与此同时,刑部也理了一个大案。

这案是辽东丧师失地的事,主犯是辽东经略熊廷弼和辽东巡抚王化贞。由于案情十分复杂,大败是由王化贞引起的,但熊廷弼又是总督师,所以罪责难逃,两人都定了大辟之罪。因为是大案,参加会审的人有二十八人,推问都比较仔细,而且又经常反复,所以耗时较长。

其时,魏忠贤的老师沉铭缜大学士,因为是魏忠贤引荐入朝的,深知魏忠贤由于“红丸案”的事,正嫉恨于王纪,便藉由辽东的案件,便出面弹劾王纪处理大案迟迟不决,必是袒护熊廷弼。这就给魏忠贤将王纪赶出朝廷的一个绝好的借口。于是,内官再下中旨,将王纪革职为民。

所谓“中旨”,其实都是由魏忠贤和王体干朱批的,因为那皇帝朱由校几乎是一心一意全放在雕刻艺术上。而魏忠贤和王体干每每挑选朱由校忙于雕刻的时候,前来禀告朝中大事。在这种情形下,朱由校总是很歉疚地说:

“这些事,你们多费一点神,替朕办了!"

所以,这一段日子,几乎所有的”中旨“都出自二人的手笔,两人已僭越为”代理皇帝“了。

在这种情形之下,怪事连连发生。

给事中朱童蒙、郭允厚、郭兴治等人仰魏忠贤之鼻息,连续上疏要求禁止天下书院,指责讲学乱政,实与山东白莲教相同。

于是,中旨再出,说“宋室之亡,由于讲学”。由此,取缔了书院,不让人讲话。邹元标、冯从吾虽然上疏分辩,叶向高也陈情说理,一律无效。

邹、冯二人一气之下,相继告老。

与此同时,大学士朱国祚、兵部侍郎汪应蛟见大势已去,也连疏乞休。

新科状元、翰林院修撰文震孟,见国事日非,皇帝的大权旁落,太监弄权,朝廷大臣签字画押,全然流为形式,上朝下朝便如演傀儡戏一般。辽东战场节节失利,全国各地动荡不安,此等大事,皇帝不与朝臣相议,却委办于内官太监,长此以往,国将不国。他忍不住上疏陈情,这疏文实在击中要害,但是魏忠贤没有让皇帝朱由校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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