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枚巴掌大的蛋,蛋壳泛着淡淡的珍珠白,表面流转着暗金色的纹路,像极了他鳞片的光泽。
蛋刚一落地,便轻轻颤了颤,仿佛在宣告自己的到来。
“一枚了!”魔医难掩喜色,“夫人再加把劲!”
谢意卿还没缓过神,第二股力量已紧随而至。
这一次似乎更顺利些,不过片刻,又一枚蛋滚落出来,与前一枚并排卧在暖玉上,只是这枚蛋壳的纹路里,还掺着几缕温润的玉色。
两枚蛋静静躺着,蛋壳上的光晕交相辉映,竟隐隐构成了一个小小的法阵,将周围的魔气一点点吸纳入内。
过了许久。
产室里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谢意卿靠在软榻上,额间还凝着薄汗。
巫炤守在她身侧,方才的慌乱被强行压下,只是紧攥的拳头上青筋未消,暗金色的眸子一瞬不瞬盯着榻边的锦盒。
那盒子里铺着暖玉,两枚巴掌大的蛋静静卧在其中,蛋壳泛着珍珠般的柔光,那是他与她的本源力量交织的痕迹。
“还疼么?”他伸手,指尖悬在她腰侧又猛地顿住,最终只是轻轻拂去她颊边的发丝。
谢意卿摇摇头,望着锦盒里的蛋轻笑:“你瞧,我说什么来着。”
巫炤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半晌都黏在蛋上挪不开。
方才稳婆将这两枚蛋递过来时,他竟一时不知该如何下手,生怕力气重了磕坏,轻了又怕护不住,最后还是学着魔族育儿古籍里的,将其裹着掌心,才敢小心翼翼托进锦盒。
“这壳。。。。。。硬么?”他忽然问,指尖极轻地碰了下蛋壳,触感温润,竟带着几分暖意。
“魔医说,蛋壳看似轻薄,实则坚于精铁,还能自行吸收魔气温养。”
谢意卿说着,忽然低笑,“你当年,也是从蛋里孵出来的?”
巫炤耳根微热,却梗着脖子道:“本尊是天地孕育,岂是凡蛋可比。”
话虽如此,他的指尖却反复摩挲着蛋壳,像是在确认那层薄壳下,是否真的藏着鲜活的小生命。
正说着,其中一枚蛋忽然轻轻动了动,蛋壳上的光晕亮了几分。
巫炤猛地僵住,呼吸都漏了半拍。
紧接着,另一枚蛋也跟着颤了颤,像是在回应。
他霍然起身,又怕动静太大惊扰了它们,只得半蹲在锦盒旁,暗金色的眸子直直盯着,活像只护崽的兽。
谢意卿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打趣:“堂堂魔尊,对着两枚蛋犯傻?”
巫炤不理,只是伸出食指,试探着再次贴上蛋壳。
这一次,他清晰地感受到内里传来的微弱悸动,像小兽在轻轻撞他的指尖。
一股柔软瞬间漫过心口。
巫炤喉结滚动,低声道:“它们在跟本尊打招呼。”
“是在跟你这做爹爹的撒娇呢。”谢意卿柔声道。
巫炤抬眸看她,俯身在她额间印下一个轻吻,又转头看向锦盒里的两枚蛋,指尖萦绕起淡淡的魔气,小心翼翼地裹住蛋壳。
“吾是你们的阿爹。”
两颗蛋似有感应,又轻轻颤了颤。
。。。。。。
时光如流水,转眼又是一年。
两枚蛋被安置在魔宫最温暖的暖玉阁中,每日由巫炤亲自注入精纯魔气。
昭月和明衡几乎每天都要跑来,趴在锦盒边跟妹妹们“说话”。
蛋也一日日长大,堪堪长到哥哥姐姐的一半身子才停下。
“都过了一年了,弟弟妹妹什么时候出来呀?”昭月戳了戳其中一枚蛋,蛋壳立刻泛起微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