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昭猛地回过神,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般粗喘几声。
他猛地甩开颤抖的手,指着游望之的鼻尖,声音因愤怒而嘶哑:“你是在胁迫老夫?!”
独孤昭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司马竟会如此出招。。。。。
活了四十多年,从未这般失态过!
游望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双浸着血丝的眼睛再度锁定独孤昭,声音里淬着冰碴子:“独孤老柱国,您老人家是不愿,还是不敢!”
他素服上的血渍,在晨光里愈发刺目,字字掷地有声:“又或者是心虚!”
“陛下,大冢宰,朝廷诸公都在瞧着您呢!”
说着,双手抱拳,从上至下扫过。
眼中悲愤翻涌,却藏着一丝不容错辨的锋芒。
这声质问像块巨石砸进死水,殿内群臣的目光齐刷刷落在独孤昭身上,带着探究与审视。
独孤昭被这连珠炮似的逼问堵得喉头哽咽,脸色白一阵青一阵。
“够了!”
一声沉雷般的怒喝突然炸响,赵虔猛地踏出一步,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过跪在地上的游望之,语气里满是不屑:“游望之,摆清你的位置,卫国公乃是大周柱国,你不过是夏官府,区区一个小司马而已!”
说罢,重重哼了一声,是说不出的轻蔑。
赵虔是真的看不下去了。
游望之算什么东西?
也敢对老独孤咄咄逼人?
“怎么?”
宇文横见状,满脸不悦地走了出来,注视赵虔带着几分冷冽:“赵老柱国是瞧不上夏官府?”
“还是瞧不上本王这个大司马?”
这既能抓住话柄,痛踩两位老柱国,又能作为主官,替下属出头。。。。。
如此完美且能站在道德制高点之上,指指点点、重拳出击的机会,宇文横又怎会放过呢?
随着大司马站了出来,夏官府一众属官,皆是齐齐侧目怒视赵虔。
“老夫绝没有这个意思!”赵虔见状,深吸一口气,急声辩解道。
言语之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方才一时着急替老独孤出头,失了分寸,竟被宇文横那厮抓到话柄,抬到了“蔑视夏官府”的层面。
以赵虔的势力地位,无惧归无惧,可若真惹得夏官府上下不满,也是一件棘手的麻烦事。。。。。
“是吗?”宇文横似笑非笑,玩味反问。
“赵老柱国,举头三尺有神明。。。。。”
游望之凝视着赵虔,抬起手来,向上指去,厉声道:“无论下官是小司马,又或者仅是一介草民,都有申诉冤屈的资格!”
顿了顿,话锋一转,又对向了独孤昭,凛然道:“所以,独孤老柱国您敢发誓吗?”
“否认得了这个动机吗?”
游望之的话术,字里行间皆是套路。
将拉拢不成心生恨意,与致使定襄侯常德的动机,巧妙画上了等号,以偏概全,混淆视听。。。。。
结果偏偏他说得每个字,都还是事实,根本无法辩驳。
因为拉拢是切实存在的!
“。。。。。。”
面对游望之的步步紧逼,独孤昭陷入了沉默,没有任何的表态。
殿内的沉默被一阵压抑的骚动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