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多少人不重要,有多少冤屈也不重要,制衡最重要!
游望之捧着血书的手剧烈颤抖,猩红的绸布几乎要从掌心滑落。
“陛下,您这是连微臣的血书,看都不愿意看一眼,就直接偏帮卫国公了吗?”他猛地拔高声音,带着泣血般的质问。
言语之中,颇有几分哀莫大于心死。
“大胆!”
一声尖利的呵斥骤然响起,宇文俨身边的贴身太监,猛地踏出一步,尖细的嗓音里满是怒意,“游望之,你是怎么敢对陛下这般讲话的!”
“此乃大不敬之罪!”
那太监虽身形瘦小,此刻却梗着脖子。
只言片语间,就扣上了几顶大帽子。
游望之缓缓直起身,高举血书的手臂陡然垂下,猩红的绸布无力地搭在手腕上,像一条死去的蛇。
那双先前还燃烧着怒火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死寂的灰烬,连血丝都仿佛褪去了颜色。
“太祖啊,如今是有冤无处可申!”
“您的老臣来见您了!”
一阵凄厉的笑声从他喉咙里滚出来,带着无尽的悲凉与绝望,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听得人头皮发麻。
游望之笑声戛然而止,殿内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
那双死寂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决绝的光,死死盯着不远处的盘龙金柱。
“小司马他。。。。他要做什么?!”
阴寿等诸臣见状,面面相觑,声音颤抖。
“不好!”
独孤昭闻言,猛地意识到了什么,脱口而出:“他是要。。。。。”
话还未说完,就只见游望之朝着金柱狂奔而去。
速度之快,连旁边想要阻拦的侍卫,都来不及反应。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在殿内炸开,游望之的额头狠狠撞在冰冷坚硬的金柱上。
刹那间,鲜血喷涌而出,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在素服上,与先前的血渍融为一体,触目惊心。
“护驾!”
太监扯着嗓子,尖锐地大喊。
“小司马!”
“小司马!”
“小司马!”
群臣反应过来,连连惊呼。
“游望之撞柱了?!”
“他连命都不要了?!”
宇文俨目睹这一幕,整个人缩在龙椅上,错愕不已,心中惊叹道。
这一切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谁能想到这小司马竟能如此疯狂?
“独孤老柱国与陛下竟逼得堂堂小司马,以撞柱自尽来换取一个沉冤昭雪的机会?”
“倘若他日身处如此境地的,不再是小司马,而是我呢。。。。。”
殿上群臣也在目睹这一幕后,开始在心中默默地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