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玄清带骑兵杀来了!”一名斥候惊叫。
武阳猛地回身,就见赵玄清身披银甲,长枪如虹,率领两百骑紧随追击。马蹄翻滚,尘土漫天,如恶鬼索命。
“快走!我断后!”周子恒大吼。
“不——”武阳刚想开口,却被赵甲推上马背,周子恒赵甲手下的一名统领,跟随赵甲很长一段时间,两人关系也极为不错。
“主公若死了,我们这群人都白死了!”周子恒怒目如雷,“我周子恒,哪怕死,也要护主公和诸位赤虎营兄弟们出去!”
说罢,他调转马头,带着十几名骑兵朝赵玄清方向杀去,拦下追兵。长刀高举,冲天血影,誓死一战。
武阳却没有走远。他勒住马缰,在一处坡上远望,双拳紧握,指甲嵌入掌心。他的胸腔仿佛被烈火灼烧,那些兄弟的笑容,那些战场的血影,全都浮现在眼前。
周子恒拼死挡敌,鲜血飞溅,依旧立于马前如一堵血墙。他回头最后望了武阳和赵甲一眼,眼中只有一个字:“走!”
那一刻,武阳眼中终于再次滴下血泪。他狠狠一咬牙,掉转马头,率领残余部众向山外疾驰而去。他知道,他若留下,兄弟们的死便毫无意义。
谷风怒号,山岭回响,坠龙谷中喊杀声仍在持续,而那一道被鲜血染红的突围口,终将成为赤虎营永不磨灭的印记。
赵玄清立于谷口,望着远去的武阳,眉头紧皱:“果然是条狠命的狼这仗,才刚刚开始。”
很快武阳勒马站于一块裸露山岩之上,盯着远方的尘土飞扬,心中百感交集。他身后是赵甲与残余赤虎营将士,个个带伤,血迹斑斑,却仍紧握兵刃,神色坚毅。
突围成功后的喘息并未维持太久,尘土间杀气愈浓,追兵的铁蹄卷起尘浪如涛。赵玄清亲自率领数百精骑,循着血迹与战痕而来。
“主公,不好,赵玄清追上来了!”赵甲神情紧绷,纵马至武阳身侧,低声急道。
武阳咽了咽干涩的喉咙,举目望去,只见前方一堵天然石墙横亘,崖壁陡峭,几无攀登之可能,身后则是杀气腾腾的谢家骑兵,想必周子恒已经战死沙场
赵玄清骑坐在一匹通体墨黑的战马之上,如天神降世。他眼中带着讥笑,手持银枪,大喝道:“武阳!你已无路可逃!还不下马受降!”
武阳神色不动,拔出腰间佩剑,血迹未干的刃锋在斜阳下泛着淡淡红光。他直视赵玄清,朗声回应:“赵玄清,你若真有本事,便来取我项上人头!休说这些废话!”
赵玄清仰天大笑,笑声如雷:“好!我今日便成全你武阳,让你这乱臣贼子有个痛快!”说罢一拨马缰,便要率众压上。
赤虎营将士屏息凝神,人人咬牙,虽知以寡敌众,几无生机,却仍不愿退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熟悉却久违的声音自谷口另一侧传来,如雷霆炸响:“赵玄清休伤我主!!!”
武阳一愣,侧头望去,只见一员身披重甲的将领率众冲出林间,手持一柄厚背长刀,刀锋如电,赫然是原西州守将——卫钟!
“卫钟!”武阳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主公!末将来迟,护驾无方,请恕罪!”卫钟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未等武阳回应,便立刻回身,站在武阳与赵玄清之间,冷冷望着那银枪骑将。
赵玄清眯眼打量来人,冷哼一声:“卫钟?!没想到你这个降将竟然会为了武阳而放弃这么一个大好机会!”
卫钟持刀踏前一步,傲然道:“我卫钟未死!只要我卫钟一息尚存,便绝不容你等叛逆加害我主!”
赵玄清冷笑不语,抬手一挥,数十骑兵左右包围而上,蓄势待发。
卫钟却并不退缩,转头看向武阳,急声道:“主公,此地不宜久留,末将断后,您快撤!”
武阳紧握缰绳,目光在赵玄清与卫钟之间来回扫视,咬牙沉声道:“卫将军务必要小心!我在前方会合之地等你!”
卫钟点头:“末将领命!”
武阳再不多言,举起银鳞枪向空中一指:“随我走!”
赵甲当先冲出,紧护武阳,赤虎营残兵奋起余勇,刀盾并举,撕开一线缝隙,朝南方突围而去。
赵玄清见状怒斥:“不许放走武阳!截下他!”正欲挥军追击,忽觉背后一股惊人杀气袭来。
卫钟怒吼一声,纵马跃起,手中厚背长刀朝赵玄清猛劈而下。赵玄清一侧身躲过,枪锋反刺,两人战马交错,刃光枪影绽放如花,瞬间陷入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