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君怡有些不甘心,但她明白自己的身体状况确实不适合高强度行动:";那我就留在指挥中心,协调各方资源,随时保持联系。";
林齐做出最终决定:";就这么定了。我会立即安排直升机,一小时后在医院楼顶起飞。记住,时间紧迫,天池的任务必须在三天内完成,否则一切都将无法挽回。";
一小时后,医院楼顶的直升机平台上,螺旋桨的轰鸣声震耳欲聋。陈钺、陈君澜和郑雯雯穿戴整齐,背着装备,准备登机。除了基本的野外生存工具,他们还携带了特制的水样采集器和便携式分析设备,以便在现场进行初步检测。
";照顾好自己,";陈君怡拥抱了每一个人,最后紧紧握住陈钺的手,";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嗯,";陈钺点点头,喉咙有些发紧,";你也是,好好休息,等我们回来。";
在震耳欲聋的轰鸣中,直升机缓缓升空,医院和城市的轮廓在他们脚下渐渐缩小,最终变成模糊的光点。透过舷窗,陈钺看到远处的北山湖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绿色荧光,如同一只巨大的、充满恶意的眼睛,默默注视着大地。
直升机朝着西岭山脉最深处飞去,越过一座座山峰,穿过浓密的云层。座舱里,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人说话,只有引擎的轰鸣声填补着沉默。
陈钺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云层,心情复杂得无以言表。短短几天内,他的身世被彻底颠覆,信念受到严峻考验,甚至连姓名都不再确定。他既是陈钺,又是赵明哲的儿子——这种双重身份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困惑与茫然。
但与此同时,一种奇怪的释然感也悄然滋生。多年来,他一直对自己在陈家的格格不入感到困惑,如今终于有了解释——他本就不是那个家族的血脉。而他一直崇拜却从未谋面的母亲,确实爱他,为他做出了巨大牺牲。这些真相虽然残酷,却也给了他某种慰藉。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郑雯雯轻声问道,打断了他的沉思。
陈钺勉强一笑:";在想,如果这次任务顺利完成,我该叫自己陈钺还是赵钺?";
";当然是陈钺啊,";郑雯雯毫不犹豫地回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名字只是个代号,重要的是你自己知道自己是谁。况且,改来改去的,多麻烦啊!新身份证、户口本、银行卡,啧啧,简直是社死现场预定。";
她夸张的表情和轻松的语气成功地让陈钺笑了出来,心中的阴霾稍稍散去。这就是郑雯雯的神奇之处——无论情况多么黑暗,她总能带来一丝光明和温暖。
";驾驶员说我们还有二十分钟到达预定着陆点,";陈君澜走过来,递给他们水和能量棒,";着陆后需要徒步约两小时才能到达天池。按照计划,我们在天池边扎营,明天一早开始搜寻赵明哲留下的线索。";
陈钺点点头,默默吃着能量棒,为接下来的行动储备体力。此时,直升机已经飞入了西岭山脉的核心地带,周围的山峰愈发陡峭,云雾缭绕,能见度不断下降。
";请各位系好安全带,准备着陆,";飞行员的声音通过对讲系统传来,";目标区域有轻微气流扰动,可能会有些颠簸。";
直升机开始下降,穿过厚重的云层。当视野重新清晰时,一片广袤的原始森林出现在眼前,深绿色的树冠如同无边的海洋,在夜风中起伏。远处,几座高耸的山峰环绕着一块小小的开阔地,那就是他们的着陆点。
随着高度的降低,气流越来越不稳定,直升机开始剧烈颠簸。陈钺紧紧握住扶手,感受着失重和超重交替带来的不适。郑雯雯的脸色变得有些发白,显然不太适应这种强烈的颠簸。
";再坚持一下,";陈钺安慰她,握住她的手,";马上就到了。";
就在这时,一道刺眼的闪电劈开了夜空,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声。
";糟了,遇到雷暴了,";飞行员的声音传来,明显紧张起来,";系好安全带,抓紧扶手!";
直升机在风暴中摇晃得更加厉害,仿佛一片树叶在急流中挣扎。窗外,雨点开始密集地拍打着玻璃,视野变得愈发模糊。
";不妙啊,";陈君澜神色凝重,";西岭山区的雷暴非常危险,闪电可能直接击中直升机。";
";现在返航还来得及吗?";郑雯雯紧张地问道。
";恐怕不行,";飞行员回答,";我们已经过了半程,返回和继续前进的风险差不多。而且,气象雷达显示,这场雷暴范围很广,覆盖了大部分返程路线。";
一阵更猛烈的颠簸让所有人都紧紧抓住扶手。直升机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烈摇晃,座舱内的物品开始四处滑动。
";稳住,";飞行员的声音依然冷静,但明显更加紧张,";我们尝试降低高度,寻找避开雷暴中心的路线。";
直升机开始急速下降,陈钺感到耳朵一阵刺痛,头晕目眩。郑雯雯已经闭上了眼睛,嘴唇因紧张而发白。陈君澜表面上依然冷静,但紧握扶手的指节已经泛白,显示出她内心的紧张。
又是一道闪电,这次几乎就在他们头顶上方劈下,照亮了整个座舱。随之而来的雷声震得直升机剧烈抖动,仿佛随时可能解体。
";情况不妙,";飞行员的声音变得急促,";我们的主旋翼可能被闪电影响了,需要立即着陆!";
";但我们还没到预定地点,";陈钺喊道,试图盖过风暴的轰鸣。
";没有选择了,";飞行员回答,";前方有个小型山谷,地形相对平坦,我们将在那里紧急着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