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陈兴平突然想起最关键的一点,“我记得他左脸上,靠近耳朵那里,好像……好像有颗黄豆大的黑痣!特别明显!”这是他被撞倒瞬间,对方慌乱中侧头时他眼角余光扫到的。
“黑痣?”林允棠精神一振,这个具体特征太关键了!她立刻在画中人左脸颊相应位置,用笔尖侧面反复涂抹,加深那块区域的阴影,特意用笔尖点出几根向上翘起的短毛,画得惟妙惟肖!
经过大约十几分钟的协作,一张清晰传神的人物肖像终于跃然纸上!
虽然主要是侧脸角度,但特征抓得极准,尤其是那颗带毛的黑痣和那双透着油滑的小眼睛,简直活灵活现!
林允棠轻轻吹掉纸面上的橡皮屑,看着画纸上的人像,自己也有些惊讶:“好像……真的有点像了?”
“何止是像!”陈兴平激动地拿起画纸,眼中满是赞赏和兴奋,“允棠,你画得太好了!简直神了!特征全抓住了!”他不再犹豫,“你等着,我这就给警察同志送去!”
陈兴平拿着画纸,像捧着宝贝一样,急切地分开人群,寻找刚才那两位乘警。很快,他在另一节车厢找到了正在询问乘客的高个乘警和矮个乘警老刘。
“警察同志!警察同志!”陈兴平挤过去,把画纸递过去,“快看这个!我……我这位同伴也见过那人,她凭着印象画出来了!”
高个乘警和老刘都是一愣,接过画纸。
高个乘警只看了一眼,眼珠子就瞪圆了!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脸上爆发出巨大的惊喜和难以置信!
他激动地用手用力拍了一下老刘的肩膀,声音都拔高了八度:“好家伙!老刘!你快看!神了!简直一模一样!就是他!错不了!‘三只手’侯三儿!化成灰我都认得这颗痣!”
老刘赶紧凑过来,仔细端详着画纸,又抬头看看陈兴平和他身后跟过来的林允棠,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佩服:“我的老天爷!同志,你们这……太厉害了!这画像比我们局里专门画像的老王画得还像!特征全抓住了!就是他!侯三儿,惯偷!专门在车站码头浑水摸鱼扒窃的!我们盯他好一阵子了!”
“小同志,太感谢了!你们立大功了!在这等着,我们这就去拿人!”两个乘警像打了鸡血,立刻拿着画像冲进拥挤的人群去抓人!
陈兴平和林允棠看着他们走了,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紧张和一丝参与大事的兴奋感。陈兴平弯腰把塞在座位下的麻袋又往里踢了踢。
林允棠则小心地把铅笔和本子收好。
过了快一个小时。
陈兴平听着外面还没动静,心里有些不安。
按理说,拿着那么清晰的画像,又是惯犯,特征那么明显,在火车这种相对封闭的空间里,应该不难找啊?
难道那家伙真长了翅膀飞了不成?
就在他坐立难安,出去张望时,一个身影分开人群,气喘吁吁地挤了过来,正是那个矮个乘警老刘!
他额头上全是汗,帽子都歪了,脸上之前的激动和兴奋荡然无存,只剩下焦虑。
“小同志!”老刘一把抓住陈兴平的胳膊,声音又急又低,“艹他妈的,邪门了!真他娘的邪门了!我们哥俩拿着你那画,从车头摸到车尾,一节车厢一节车厢地筛,连厕所和锅炉房都没放过!愣是没找着那孙子的影儿!”
“没找到?”陈兴平心里咯噔一下,“不可能啊!那脸,那痣,我记得清清楚楚!”
“是啊!特征太明显了!按说藏不住!”老刘急得直拍大腿,“可就是没有!我们连可疑的瘦子都盘查了几个,都不是!你说……他会不会在上一站或者刚上车那会儿就溜了?”
陈兴平皱紧眉头,想了想回答,“应该没下去!”
“警察同志,”陈兴平沉声说,“他肯定看见了。在你们找我问话那会儿,他搞不好就在附近盯着呢。这种人,鼻子比狗还灵,感觉不对头,立马就得想法子藏起来或者跑路。”
老刘脸色更难看了:“那咋办?这趟车马上到第一个停靠站了,要是让他溜下车,以后我可不好找到他了……”
陈兴平目光扫过车厢里拥挤的人群,各种面孔混杂,烟雾缭绕。
越是混乱的地方,越好藏人。
“警察同志,你们车上……有没有那种卖货的制服?蓝布褂子,戴个套袖那种?”陈兴平压低声音问。
老刘一愣:“卖货的?有啊!餐车推小车卖东西的服务员就穿那个。你问这干啥?”
“给我弄一套来!再给我弄个小推车,随便装点瓜子花生啥的。”
“我扮成卖货的,推着车从这头走到那头。卖货的走车厢没人注意,我挨个瞅一遍!我见过他那张脸,化成灰我也认得那颗痣!他要是还在车上,只要让我看见,准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