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将妻儿留在葛江里,孤儿寡母,着实是受了青伯一家不少照顾。
葛甲抬头,遥望向咸阳的方向,眼底似有炽烈的火焰升腾。
郑重道:「青伯,我已物色好了咸阳一间小宅,打算再过半月,便带阿月孩儿,迁过去了。」
葛青顿时喜上眉梢:「好小子,有本事!咱葛江里,也能出个入咸阳的了!」
秦人有严格的籍贯制,寻常人便是家资不菲,也没资格住去咸阳。
但葛甲身为卫尉军,自是不同。
葛甲正色道:「青伯,我既入咸阳,葛江里的田,自也是顾不上了。
「爵田半年前我已处理了。
「只能将东滩头,分我的那二十垄新开水田,赠予青伯,以酬多年来,您的照顾之恩!」
一听东滩头的田,葛青脸上立时露出一抹异色。
葛甲还以为他不愿受,立刻道:「青伯,若您当我是后辈子侄,切莫推辞!」
葛青脸上的神情,却是越发不自然,偏过头去。
只是口中说道:「好,好极。你只管放心去。」
葛甲稍稍惊讶,青伯竟是一句也没推辞?
这可不像是青伯的为人!
又聊了几句。
院门处,忽传来一声唯唯诺诺的女子喊声:「甲,甲大哥!您在家吗!」
葛甲还未反应过来,葛青的神情已是微微变化::「是呈的妻子!」
葛呈是甲的同乡,为人急公好义,乐助乡里,颇有豪侠之风,很受甲的尊重。
葛甲正欲前去开门。
葛青已先一步站起:「我去。」
打开门。
葛青却是没让她进来。
而是在门口,低低说了两句。
葛甲隐约听闻,两声隐隐的啜泣。
片刻后。
只有葛青一人回来。
「青伯,呈嫂呢?」
「她只是来问候一句,天色太晚,我便让她先回去了。」
「青伯,出什麽事了吗?」
「无事,能有什麽事!」
葛青越是否认,葛甲越是觉得不对劲。
回想呈三兄弟,一直做的的事情。
忽然记起,回村时,似有人远远喊过一句,引水渠葛甲立时直起身子:「青伯,莫不是东滩头的引水渠,出问题了?」
葛青神情一僵,言辞闪烁:「能出什麽问题?呈丶泉兄弟几人的品性,你又不是不知。」
呈丶果丶岩三兄弟,皆是仗义豪侠之辈,很得大家敬重。
引水渠,便是他三人带头,召乡里一同营造修建的。
葛青实在不擅长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