镁光灯的闪烁停滞了一瞬,随即以更加疯狂的频率爆闪起来。
记者们看着朱豪,看着他身后那金山银山,看着那些地契、合同,他们握着笔的手在颤抖。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极致的兴奋与愤怒。
“朱军长,您的意思是,这些财富……都是搜刮来的民脂民膏?”一个记者颤抖着发问。
朱豪没有直接回答。
他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本账簿,随手翻开。
“普陀寺,每月香火钱收入,三千大洋。每月布施收入,五千大洋。”
他顿了顿,将账簿转向记者们。
“每月‘供奉’收入,五十万大洋。”
朱豪把账本扔在金条堆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五十万!兄弟们在前线,一个月军饷才几个钱?一条命的抚恤金才多少钱?”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回荡在地宫之中。
“他们住着洋房,开着轿车,抱着美人,钱多得只能藏在佛祖的脚底下!”
朱豪一脚踹在旁边一口装满珠宝的箱子上,各色宝石滚了一地。
“而我们的士兵,死在战场上,连一口像样的棺材都买不起!他们的家人,在老家饿得啃树皮!”
他猛地转身,手指几乎戳到那个最先提问的记者的脸上。
“你现在再来问我,这些钱是哪来的?!”
那记者被他逼得后退一步,脸涨得通红,不是羞愧,而是激愤。
“朱军长说得对!”另一个记者振臂高呼“这帮国贼!蛀虫!比鬼子还可恨!”
“抗战救国,他们却在后方大发国难财!这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杀了他们!杀了这群王八蛋!”
记者们的情绪被彻底点燃,他们不再是中立的记录者,而是被压抑已久的民意的化身。
咒骂声、怒吼声,与女人的哭泣声、士兵们沉重的呼吸声混杂在一起。
吴司令瘫坐在入口处,听着地宫深处传来的声浪,面如死灰。
他知道,自己完了,所有人都完了。
朱豪抬起手,往下压了压。
地宫里的喧嚣,奇迹般地平息下来。
所有人都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天理?”朱豪冷笑一声“在这帮人眼里,他们自己就是天理。”
“王法?”他指着地上的地契和合同“这些,就是他们的王法!”
朱豪往前走了几步,站在所有记者面前,他的身影在摇曳的火光下,显得格外高大。
“我朱豪,是个粗人,大字不识几个,也不会讲什么大道理。”
“但我知道,欠债,要还钱。”
“杀人,要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