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峦笑了笑,并不觉得在儿子面前说这个不合适,直接道:“人会送到一个院子里,乃李孜省新赠与的,不让外人知晓人就留在那儿一两个月,随后就会送到南京教坊司,特别好的才会留下。”
“你可真是”
张延龄非常无语,略微沉吟才问道,“他从哪儿弄那么多女人给你?”
张峦道:“你小子打听那么多做什么?其实并不多啊,拢共才七八个。小小年岁别打听了,小心以后不长个”
“这关长身体什么事?不过李孜省一下子送你七八个女人,想来也都不是什么庸脂俗粉,你身体受得了吗?”
张延龄一副担忧的样子。
张峦心说,你小子又什么都知道了?
就这,我这还往少了说呢!
李孜省告之这批将给我送来近二十人,我都没好意思全说出口。
张峦语重心长道:“儿啊,有些事你不懂,等你到了为父这年岁就知道,吃点儿好的,享受一下人生,其实没什么不好。再说了,都是一些落罪的官眷,又不是强抢民女,合情合法的事,为父凭啥不能要?”
张延龄苦笑道:“我是怕你吃不住,回头因此而折寿。”
“呸!为父身体好得很,不用你操心。”
张峦感慨着,突然想到个一直存有疑问,却找不到答案的问题,这会儿只能厚着脸皮问了,“儿啊,你说那李孜省到底有啥本事?他现在就只是个通政使,却依然能搞出偌大的动静你说为啥别人都听他的?而为父就不行呢?”
张延龄笑道:“爹,你这是有多瞧不起李孜省啊?他可是先皇时朝中无冕的宰相,手眼通天,甚至一言而决朝中官员的升迁和贬谪等事,你以为他真就是你眼前嘻嘻哈哈一个无所作为的道士?”
张峦期冀地道:“我是想问你,要是他倒台了,我怎么才能把他的权力给弄过来?”
“爹是觊觎那贩运罪眷的渠道吧?”
张延龄眯着眼,用促狭的口吻道。
“知道了还不快说?”
张峦也不装了,催促道。张延龄道:“那些经手的官员本来就是李孜省一手栽培起来的,过去这些年,朝中很多不太要害的衙门,遍布他的人,曾经受过他恩惠的官员被他轻松拿捏,估计每个人都有不少把柄在他手里。”
“靠,你不早说?意思是我没戏了?”
张峦听着很沮丧。
“没事,只要李孜省能平安落地,也就是顺利退出朝堂而不被加害,那他的政治资源肯定得有人来继承,在我看来,那个人十有八九将会是你啊不对,是十成的把握归你所掌控。”张延龄笃定地道。
张峦一听,瞬间有了动力,笑道:“也就是说,我要力保他平安落地?”
张延龄无奈道:“最初我也不想让你跟李孜省卷到一块儿去,但咱家那时候,可没什么名利地位,总得需要有人帮衬,而谁的大腿有先皇跟前第一宠臣的粗呢?谁都知道,李孜省不是什么好人,但他对你是真不错。做人不可忘本,我很难对他生出杀心”
“是啊,为父都不舍得他呢。”
张峦一脸认同的表情。
张延龄道:“且李孜省所行之事,不过是迎合先皇,把持朝政做下的所谓恶事,也不过是阻断那些清流文官的上进之路,才遭致他们的不满,甚至想除之而后快,至于他贪赃枉法,也是先皇所纵容,不然他怎么为内库筹集资金?因此,他也不是说罪大恶极到非死不可的地步。”
张峦猛一拍大腿:“嘿,真被你说中了,为父其实也是抱如此看法。”
张延龄笑嘻嘻地问道:“爹知道能继承李孜省的门路和人脉,就开始为他开解了?”
“非也非也,为父这不是想到,能为你姐夫做事,替他解决眼前遇到的麻烦,打从心眼儿里高兴吗?”
张峦说到这儿,已经忍不住笑了起来。
但这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