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时代的豫州百姓,即便是跟着祖逖当兵,都求不到一顿饱饭,
每天只能喝些稀汤寡水度日,这样的状态,生存都无法保障,怎能和胡人打仗?
眼下是天寒地冻的时节,那些既没当兵,又无余粮的老百姓,岂不是只有活活饿死的份?
李晓明正在悲天悯人地发着呆,
董昭却又笑着安慰道:“咱们虽是有所减员,但路上却又收拢了许多流民补充,算下来,损失也不大。
祖逖闻言,皱眉道:“当前的光景,收留流民时,可要千万注意甄别,
不是什么样的人,都能拉来当兵充数的。”
董昭说道:“祖刺史请放心,这些流民要么是豫州的百姓,要么是从青州那边逃荒过来的,
都问的清清楚楚,
况且咱们只要壮年之人,绝不至于浪费了物资。”
乱世之中,粮食是重头货,李晓明见问题无法解决,只好无奈离去,
待到夜幕降临时,趁李许、拓跋义律众人都睡下了,
李晓明悄悄带着冯铁和董昭,引着一二十名军士,蹑手蹑脚地、踏着积雪来到自己牛车这里,
对二将交代道:“每辆牛车扛下三袋来,也有个三四千斤了,动作轻些,莫要惊动了我的那班兄弟们。”
冯铁握住李晓明的手,感激地道:“陈兄弟,您拿出自己的粮食犒军,可真是深明大义,
此番情义,祖刺史和我们这帮子人,铭记在心。
李晓明叹了口气道:“我是豫州人,看着老乡们受饥饿之苦,若不能做些什么,实在是于心不忍,
大军踏雪行进,十分辛苦,若不让他们多吃些,只怕是还要减员,
你们拿了粮食,立刻给他们加上一餐,让他们吃了再睡,
这几千斤粮食虽是不多,但好歹能让弟兄们多喝顿热粥,熬过路上的饥寒,
等到了蓬陂,就好的多啦!”
于是,冯铁和董昭再三谢过,让人从李晓明的十数辆牛车上,共卸下了三四千斤粮食走,
原本当初打劫了氐人两万余斤粮食的,
从匈奴人那里出来后,一路上人吃马嚼的,还剩下一万五千斤左右,
今晚又给了祖逖三四千斤,如今只剩下一万斤出头了,分散在十二辆牛车上,
李晓明看着十二辆牛车,上面的麻袋下去了不少,不由得十分心虚,
心想,这要是让李许和大单于看出来了,又是一场大吵大闹
怀着心事,喝了药,忐忑地睡到了天明,
第二天一早,并不见众人发现异常,只有沈宁围着牛车转了一圈,嘀咕了几句,
李晓明躲在远处,看在眼里,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又去军营巡视了一番,见众军都比昨日有精神,只有十数个生了病的士兵死去,
吃饭的功效,简直立竿见影。
“唉看来就是饿的。”
李晓明众人又随着大军启程,一路上,众人看着雪景都高谈阔论,
唯独李晓明满腹心事,脑子里浮想联翩,
中国古代的战争和纷乱,其实大多和粮食、土地的分配不均有关,
说白了,就是总有一部分人,或是突然有一部分人,吃不饱饭
而这部分吃不饱饭的人群,在面临生死存亡的时候,就一定会甘心情愿地被野心家利用,从而造反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