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满打满算只有万余人,若真是翻起脸来与他们冲突起来,只怕陈留基业不保。
不如先允他驻扎在东台,等到了日子,再催促他走,那时有理有据,他还能有何话说?”
陈川低头叹息道:“唉,只怕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呀!”
又对陈义交代道:“即日起,你派人加固咱们西台的城防,再派出哨骑探马,日夜监视祖逖之军。
不得有半点差池。”
陈义拱手领命。
却说祖逖领着数万大军前往蓬陂东台,路上经过西台时,见那西台是个方圆十多里的大黄土岗子,
岗下遍布拒马障碍,又有数十处泥泞大坑,
从岗下到岗上,筑有三圈高约丈余的土墙,岗顶筑有一座坚固的堡寨,城墙有将近两丈高,
堡寨周边的巨石檑木堆积如山,
一旁的桓宣惊讶道:“难怪陈川能在胡人眼皮子底下做土皇帝,原来竟有如此坚固的老巢。”
卫策在一边说道:“是呀,羯人多用骑兵,野战几乎无敌,然而到了这里,骑兵却是无用,
先前虎牢关的桃豹石聪,带兵劫掠时,也曾攻打过他这里,却是无功而返。”
庾彬向祖逖拱手道:“祖哥,您是天子钦命的豫州刺史,有代天巡狩之权,
那陈川不过是个自封的土皇帝,说他是流寇也不为过,
不如趁此机会,就将此处占了,以此地为豫北根据之地,好过在荥阳担惊受怕。”
祖逖闻言,连忙摇头摆手道:“哎庾彬兄弟呀,我知你是为我好,但此事断不可为,
我能凭两千人渡江起家,收复大半个豫州,靠的就是“信义”二字,
四方堡寨皆信得过祖逖,无论走到哪里,每每缺粮缺兵之时,
四方豪杰们知我没有私心,都愿意出人出粮助我,
这才有了今天的局面,
蓬陂虽好,但我祖逖也只是借用几天,绝不会生出鸠占鹊巢之心,强占他陈川的地方。”
庾彬闻言,不胜钦佩,
由衷地拱手向祖逖道:“祖哥真是高风亮节,我们后生晚辈实是难望您的项背。”
魏该、桓宣等人,也都交口称赞。
祖逖哈哈一笑,对众人说道:“身处乱世之中,虽是处处荆棘坎坷,但机会也多,
愈是世风日下之时,愈要光明磊落,
挣得个好名声,那以后便无往不利,你们年轻人,还须多历练才能晓得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