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坏的酒气喷在伊凡雷脸上。他看见对方指甲缝里嵌着亲兵铠甲的红漆——昨晚那孩子还替他挡了支毒箭。
“用你的命换全军过谷。”伊凡雷的声音干涩如砂纸磨铁,“我留下当人质。”
磨刀石“哐当”坠地。
大胡子首领的咆哮震得松针暴雨般倾泻:“老子看见你们交头接耳!”
弯刀狠狠劈向伊凡雷胸前徽章,金属刮擦的火星点亮他扭曲的脸,“原来是合伙卖我——痴心妄想!”
伊凡雷的指节捏得发白,雷霆巨熊的獠牙腰带在他掌心刻出血痕。
溃兵们呼出的白雾裹着血腥气,在他脚边凝成冰霜。
“为了奥斯拉夫,谁都能牺牲——”他盯着大胡子首领衣襟上干涸的亲兵脑浆,“——为什么你不能?”
融雪渗进士兵开裂的靴底,冻疮黏住羊毛袜的刺痛感突然消失了。刀鞘刮擦皮带的窸窣声从四面响起,像冬眠的蛇群集体苏醒。
大胡子首领的弯刀“哐当”砸在冰面上。
他踉跄后退,脊背撞上雪松树干,震落积雪灌进后颈:“造反?你们家人还在后方!”喉结滚动的声音在死寂中放大十倍,“谁碰我一根指头,我回去屠他满门!”
“嚓——”
一把豁口的战斧拖过冻土,握斧的独眼士兵咧开嘴:“就在这儿宰了你,报个战死,多干净。”
大胡子首领裤裆漫出的尿骚味混着松脂清香,蒸腾成诡异的甜腥。
“别……我给钱!不,封地!”首领指甲抠进树皮,木屑扎进指缝,“南境的葡萄园!对,还有矿脉!”他猛地扯下胸前徽章砸向人群,镶着红宝石的永冬城勋章滚进血泥,“全给你们!十二枚都——”
“噗嗤!”
匕首从肋下捅入,刀尖搅动内脏的黏腻声打断哀求。
持刀的跛脚老兵喘着粗气:“我老婆……被你送去矿洞冻死时……也这么求过吧?”
人群如溃堤的冰河轰然淹没树干。
无数手臂的阴影在雪地上交叠成百足蜈蚣,匕首反光像鳞片般明灭。
刀刃捅穿皮甲的闷响、肋骨断裂的脆响、割喉时气流窜动的嘶响,汇成暴风雪般的白噪音。
伊凡雷闭上眼。
腰间的雷霆巨熊獠牙剧烈震颤,每颗獠牙上刻着的城池名烫得灼人——其中三颗属于被贵族葬送的边境要塞。
当最后一声喉骨碎裂的咔嚓声传来,他靴底的雷击石感应到大地深处冰层崩裂的震动。
灰雁山谷重归死寂。
士兵们喘息着散开,露出树干上糊满血浆和碎肉的深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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