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我一直读书,我跟伟人一样,也更象废人,不敢钻出来让自己有时间想别的什么事情。可是我一直忘不掉肖慎,每天比昨天更想他,他挥手对我说“拜了您”的景象常会突如其来的钻到心底,每次我都捂着胸口骺起背才能忍过去,我想是把自己涮惨了。
我在午睡时做梦,他还在上铺睡着,我摸他冰凉的脸,认真亲了一口,醒来后自己都糊涂了,跳起来满屋子找那张不存在的上铺。
而那时候的乔敬曦终究去了天津民航读大专,容桃出国前爆出惊天秘密,徐非找到一份软件公司的活儿,少年们重合的轨迹错落滋散开来,坐在不同的列车上,明日风景各异。我们变成了我,你们变成了你,他们也只变成了他。
非票子常常在上班时间给我这个高复生捣乱,有一次小乔逃课去他那儿,在电话里哇哩哇啦地说你们仨流氓都走了,学校里就剩我一人。
“寂,寂寞了?”非票子逗他。
“是寂寞,”小乔大声附和,“能说上话的都走了,光剩你一结巴在,我能不寂寞么?”
“我不结巴。”
我笑着问小乔,怎么能光剩他呢?不还有……
“谁?”小乔逼问,我却沉默,小乔疑惑地说干吗不敢问,你该不是对那谁亏心了?“我们都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你走后没几天,他也收拾东西离开了,跟我们谁都没道别。”
挂上电话,我愣愣的笑了起来,是肖慎会做出来的事情。
一个穿黑色背心的少年牵着土狗走过窗前,那条狗已经老得走不动。它用昏沉的眼珠看看我。像哭一样。
其实,如果当初我不逼他,他不会说出喜欢两个字,他会把那个秘密藏到死。
其实,当他对我说了喜欢,就知道我会逃跑。
其实,即便那天我不走,他也会离开,我抢走了潇洒的姿态,留下他徒劳等待。
我终于想清楚了很多事,我也没法喜欢别人了,我向自己承认心里只放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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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学校报道的那天,我坚持不要爸妈陪同,又不是娇滴滴的丫头。他俩也不勉强,这一年来,我的转变让他俩太过欣慰。
拿着一叠新生简章,我一路找到寝室,四人间,住了三个人,食宿条件比我想象的好,大专部的收费本来就比大本来的高,虐待的成分也少些。冲那俩已经在收拾的哥们打个招呼,我笃悠悠的放下包。
“仇……乐扬?”小个子的娃娃脸是马小回,一不吃猪肉的回民,我冲他友善笑笑,那张娃娃脸立即看到亲人般呼嘿起来,我心说真是一透明的小孩,“你这柜子放不放东西?我包……多了点儿。”他不好意思地抓头发。
“放吧,我家就在本地,不会多住,要间寝室也就是平时方便些。”我帮他把巨大的包塞进柜子,“我行李少,你们尽管用。”
“好,好人!”马小回激动的看我。
我刚要笑,身边那个鸡窝头乱糟糟的路宵把住我肩膀,“电话卡买了么?”
“没。”我看着他那张挺英俊可惜板着的脸,有点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