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螳螂那双深不见底的复眼,讷讷地摇头:“没有。”
“这不就结了。”
螳螂突然用前足拍了拍刘柯的耳垂,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激灵。
“刘柯,你该给我磕个响头才对。要不是我借着你的血气引了点天清血皇的残识下来,你那匹老马和那只整天咯咯叫的蠢鸡,早就成了阴物的点心了。”
“天清血皇?”刘柯的眼睛瞬间亮了,“我把完整的天清血皇请下凡了?”
螳螂发出类似嗤笑的气音,翅膀震动着发出“嗡嗡”声:“你怕不是被刚才的阴气冲坏了脑子?就凭你这点三脚猫的请神术,还想请动完整的神?顶多算借了片神影罢了。”
“我上次明明一口气请了三个神!”
“得了吧。”
螳螂的复眼翻了个近乎人性化的白眼然后略带嘲讽的说道:“你那叫请神?。”
刘柯被噎得说不出话,他知道这螳螂说的是实话,可被戳穿的窘迫让他脸颊发烫。他猛地转头看向远处黑沉沉的山林,岔开话题:“不说这个了。螳螂,我刚才看到一个巨大的圆环。”
“巨大圆环?”
螳螂的声音突然变了调,原本带着戏谑的语气瞬间绷紧,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喉咙。
“是不是边缘泛着灰黑色,转起来带着呼呼的风声,还能看到无数人脸在环上哭嚎?”
刘柯被问得一愣,他看到的圆环通体漆黑,边缘模糊不清,更像是一道凭空出现在半空的裂缝,哪有什么人脸。
可那股铺天盖地的寒意,却和螳螂说的“死亡”二字莫名契合。他望着远处隐在雾里的山林,后背突然渗出一层冷汗:“我不知道……但那东西一出现,我觉得浑身的血都快冻住了,不对,我当时根本就没有血。”
刘柯继续往前,他不知道平安镇里还有没有活人,他也没有深思,他离开镇子上之后看到了自己的马。
他骑上马扬长而去。
马蹄踏过镇口的石桥时,刘柯低头看了眼马镫上凝结的暗红血渍。
那匹马不知何时挣脱了缰绳,此刻正喷着响鼻,四蹄在血水里踏出细碎的水花,却反常地没有丝毫焦躁。
“驾!”
他一夹马腹,马却突然人立而起,前蹄在半空刨出残影。
刘柯猝不及防差点被甩下去,余光瞥见马鞍前襟上沾着几根灰白的羽毛——是那只大红公鸡的。
他心里一沉,低头看向马腹下,果然挂着半片带血的鸡毛,黏在湿漉漉的皮毛上。
他看向马左边的口袋,自己的鸡好像受伤了。
“它没事吧?”刘柯的声音发哑。
肩膀上的螳螂突然展开翅膀,幽绿的复眼盯着来路:“镇上的活物都死了。你那鸡还算聪明,扑腾着啄瞎了一个像人的虫子才让这马有机会挣断缰绳。”
刘柯猛地勒住缰绳,这马的嘶鸣在死寂的旷野里传出很远。
他回头望去,平安镇依然一片腥红。
“别看了。”螳螂用前足敲了敲他的颧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