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斩了三品武尊的主儿啊……啧啧,了不得!”
杨三爷梗着脖子,掰着手指头数落:“第一,那子鼠昨儿本就重伤快咽气了,本事剩下不到一成!”
“第二,他的分身让人家一锅端了,成了光杆老耗子!”
“第三,分身死绝吓得他魂飞魄散,以为外头来了绝顶高手,慌得自个儿砍了条胳膊放个假身出去骗人,结果真身那点本事又打了个折上折……”
“总之,他死得窝囊!根本不是那李正峰真有本事把三品武尊按在地上摩擦!”
杨氏父子对视一眼,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他们当然知道李正峰不是靠真本事硬碰硬干翻子鼠的。
三品武尊高手要是能被随随便便砍了,那李正峰岂不是得是那传说中的九品甚至先天老怪物了?
杨三爷见说不动这爷俩,重重哼了一声,抱着他那宝贝疙瘩剑,袖子一甩,气哼哼地走了。
杨武涛看着他倔强的背影,叹气道:“三叔公这脾气……他怎么就不开窍呢?”
“正因为李正峰能用脑子、使手段,以弱胜强宰了子鼠,才更显出他的金贵!才更值得咱杨家下力气招揽啊!”
杨八封笑道:“你三叔公的性子,跟他练的剑法一个样儿,直来直去,宁折不弯。”
“你大爷爷当年就说过,‘因心融于剑,故能极于剑’,一点没错。走吧,先去见见这位李大才子。”
内堂肃穆,通常是官员议大事或审重犯的地方。
李正峰正和张世平低声嘀咕着什么,听到脚步声,两人起身抱拳。
杨武涛知府满面春风地大步上前,热情地一把抓住李正峰的肩膀,那劲儿头恨不得把他摇散架:
“李千户!果真是少年英雄!昨夜壮举已传遍全城!我广大府能有李千户这等人物坐镇,实乃全城百姓的大福气啊!”
李正峰抱拳:“侥幸,侥幸,全赖兄弟们帮衬。”
杨八封也凑上来,父子俩一唱一和,把李正峰夸得天花乱坠,仿佛他不是斩了个妖,而是单枪匹马把阎罗殿都给掀了。
直到李正峰提起张添,杨武涛知府才像是刚想起来,吩咐道:
“来人,把张添那厮抬上来!”
他特意解释道:“昨夜本府命人全城戒严,本想捉拿那子鼠,没成想竟意外逮住了张添这逃犯,真是老天有眼,疏而不漏!”
李正峰那天下手是真没客气,张添被两个衙役像抬死狗一样架上来时,整个人软得跟抽了筋的面条似的瘫在地上,连抬眼皮的劲儿都没了,哪还有半分昔日县太爷的威风?
李正峰瞧着他这副熊样,心里那叫一个舒坦,嘴上却道:
“前两日一时没忍住火气,下手重了点,差点直接送他见了阎王爷,真是……唉,可惜了!”
这话一出,杨氏父子飞快地对视一眼,眼中都掠过一丝喜色。
有门儿!看来这李正峰也不想把事情做绝,留有余地?
结果他们紧接着就听李正峰用那平淡得像聊家常的语气,说出了让人后脊梁发凉的话:
“让他就这么痛痛快快死了,太便宜他。这种人,就该送去玄镜司总部那号称‘活人进去,渣子出来’的地府狱,好好‘招待’个三年五载。”
“再寻个精通凌迟刑罚的大师傅来,不剐足九千九百九十九刀,一片肉都不能少,绝不能让他咽气!”
杨武涛知府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李千户与张添……竟有这般深仇大恨?”
李正峰正色道:“非是私仇。是国法容不得他!他犯下的,是诛九族的滔天大罪!”
杨武涛知府诧异:“滔天大罪?他为美色害死一家四口,确是罪大恶极,但……似乎还不至于要剐上九千多刀吧?”
李正峰比他更诧异:“杨大人难道不知他犯了谋逆大罪?”
杨武涛知府这回是真惊着了,差点被口水呛着:
“谋逆?李千户是否有所误会?他一个县令,怎敢谋反?”
杨八封下意识追问:“莫非他勾结妖鬼,背叛人族?”
李正峰摇头:“非也。他向鬼神献祭活人,妄图借鬼神之力,觊觎那至尊之位!”
杨武涛知府失笑,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这……未免太过离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