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院长话锋一转:“没什么,估摸着原先定好的那主儿,审查的时候现啥岔子,这才临时换你顶上去的。”
哪怕有捡漏经历在前,李天佑也不信这漏洞百出的解释,但客随主便,他着实没有必要为此犯犟,顺势道:“那我运气还真是不错,入党积极分子也是这么顶上的。”
“一次是运气,两次就是能耐了。”徐院长大手一挥,突然表现得很是通情达理:“谢局既然这么看重你,那你留在市局也能得到展机会,等啥时候经验积攒够了,想过来学院任教,跟我说一声,咱这儿保准给你大开绿灯。”
是他不想挖墙脚嘛?不是,而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就像他刚才所分析的,干训班的名额提交到公安部时,基本就已经是确定下来了。
因为这份名单都是过了各局长的眼,有大问题的基本连候选名单都进不去,至于小纰漏到这一步也大多睁只眼闭只眼,除非是突事件,才会临时变更名额。
而这也分两种可能,其一便是该名公安自身出现了不可被忽视的错误,要是如此,作为公安局的兄弟单位,徐院长或多或少会收到点风声。
事实显而易见,他毫不知情。
那便只有第二种可能徐院长不着痕迹地瞄向旁边。
注意到他询问的视线,宋大伯没有表态,沉默着拎起茶壶给几人的茶杯添成七分满。
他想撺掇李天佑过来公安学院任教的心思,同样是在知道对方即将参与明年的干训班时彻底消散。
原因无他,就是隐约猜到了这名额是那些人调拨给李天佑的。
徐院长见他这副做派,几乎已经能确定了心中的猜测,就是不知是何副部还是翁部,亦或是再往上
既然上面在关注着李天佑,其所走的每一步定然也在他们的规划,重视人才的目的无外乎为了更好地展模拟画像,这门当纳入刑侦技术的手艺,那他又何必现在就着急上火抡铁镐呢!
徐院长在想通后,聊天的重点也不再聚焦于挖墙脚,倒像是在唠家常:“说来惭愧,我还是从一个法医学的教授嘴里听到你的事迹。”
人总会下意识避开自己的糗事,单宜熊也不例外,上次诈骗案回来复命时只说专案组靠着画像找到了嫌疑人,否则他们也不会等到前几天才出手挖人。
李天佑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不怕您笑话,我那次之所以能有去冰城出差的机会,就是因为他们觉得‘以骨画皮’,是颅面复原技术在法医领域的一次创新应用,不仅局里的张法医带着人过来交流,还给同门师兄弟的信里提了这事,这一来二去”
“你一个刑侦公安,就在法医这行里出名了。”徐院长拍手大笑,接上了他因谦虚而主动略去的话,随即关心地问:“哎,你明年要是来培训了,那市局的活儿可咋整啊?是两头来回跑,还是让王老他孙儿顶上去啊?”
李天佑心道,终于还是来了,果然还得是这些当领导的,能猜到各自的问话思路,他昨晚想了一夜都没有想明白,该怎么“不经意”地把提干的消息透露出来。
“暂且先让王何顶着,他跟了我几个月,基础的玩意儿多少都摸透了,遇到解决不了的,我再过去帮忙也不迟。”他乐呵呵地笑着:“再说了,谢局那儿提干的信儿都透过来了,局里还打算明年整个重案组,我这当组长的,总不能当甩手掌柜吧?”
闻言,徐院长忍不住又瞪了宋大伯一眼,尽管挖人的想法已经放下,但仍不妨碍他瞪对方,全市机关单位职工的提干申请都从其眼皮底下过,他就不信这事对方不知道。
宋大伯轻咳一声,解释道:“这事儿前儿谭部才批下来,昨儿刚正式下文,我哪儿有工夫通知你?咱俩上回打电话还在礼拜一呢!”
徐院长倒也没真生气,他清楚对方的谨慎,未敲定的消息绝不会外传,且因着宋向暖这层关系,工作上主动避嫌反而是最好的方法。
他也没揪着这事不放,只哼笑道:“我还不了解你?瞎絮叨这半天干啥呀!”
随后又看向李天佑,接回了刚才的话题:“确实该整个重案组了,不说别的,就说四九城周边一带,这几年治安形势紧张,生了不少恶劣案件,可偏偏当地警力跟不上,案子破不了,老百姓只能受着这份委屈。”
到底还是公安学院的院长,他稍一琢磨,就猜到了市局筹建重案组的原因。
“谢局也是这么打算的,你俩这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李天佑十分捧场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今天这拜访可是本着走关系的想法,总不能让对方一直憋屈着。
徐院长哈哈大笑,这记直球马屁拍得他心情舒坦,也不吝为此事出把力:“你到时要是得请假,跟我提一句就行,我帮你批了,另外,市局那边要是缺技术人手,不管是哪方面的,尽管来学院叫人搭把手。”
李天佑很快理清了他这话里的意思,瞬间大喜过望:“我回去就跟谢局汇报这事儿,他指定高兴!不瞒你说,就我们刑侦科目前的情况,真分出重案组来,技术这块确实有点跟不上。”
尽管他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但对于这个正在筹建的重案组,刑侦科众人还是抱着观望的态度,董志明的劝说进展得并不顺利,他俩正头疼着呢!
老资历大多的怕奔波,一再婉拒,算上张法医在内,目前仍连刑侦四大专业都凑不齐。
年轻的,倒是积极得很,但经验不足就是个不可忽视的劣势。
要是强行调派,怕是会惹得各员不满,人心不齐必定不利于后续工作的开展。
想到这点,李天佑也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哪知徐院长一摆手:“如今他们去学校那儿帮忙上课,正闲得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