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书网

趣书网>九州民间志 > 第70章 傩戏惊魂(第1页)

第70章 傩戏惊魂(第1页)

建炎三年的腊月,临江的青溪镇冷得邪乎。江风裹着碎雪粒子,打在脸上跟小刀子似的,可镇东头的傩神庙前,却早早围了一圈人——再过三天就是腊月廿三,该请张老栓的傩班来“驱年”了。

我叫陈阿狗,打小没了爹娘,十四岁那年被张老栓捡回去学傩戏,算起来也有三个年头。这会儿我正蹲在庙门口的石阶上,给“方相氏”的面具上松香。这面具是老物件,楠木胎子,摸着手感沉得很,眼窝子上的朱漆裂了细纹,像两道冻出来的血口子。

“阿狗,啥愣?”张老栓的烟杆敲了敲我的后脑勺,他脸上的皱纹比面具上的漆裂还深,“把‘十二神’的面具都搬出来晒晒太阳,别让潮气蚀了木胎。”

我应了声,抱着一摞面具往院里走。傩班的院子不大,西墙根堆着锣鼓钲笛,北屋是库房,专门放面具和戏服。最里头那只黑木柜锁得严实,钥匙常年挂在张老栓的腰上——那里面放的是“镇班面具”,据说是前朝传下来的,叫“夜游神”,张老栓说这面具邪性,除了大灾大难的时候,轻易不能动。

今儿个晒面具的时候,我总觉得不对劲。往常晒“方相氏”,阳光洒在面具上,朱漆会泛着暖光,可今儿个那漆色却暗,像蒙了一层灰。更怪的是“白虎神”的面具,昨儿个我还擦得干干净净,今儿个眼角竟沾了点黑泥,抠都抠不掉。

“师傅,这面具咋回事?”我举着“白虎神”跑过去。

张老栓凑过来看了看,眉头一下子皱紧了,他掏出烟袋,却没点着,只盯着面具出神:“别管了,擦干净就行。”他的声音有点紧,我还想问,却见他转身进了北屋,门“吱呀”一声关得严实。

接下来的两天,怪事越来越多。

腊月廿二的晚上,我起来解手,路过北屋,听见里面有动静。借着月光往窗缝里瞅,只见张老栓正对着那只黑木柜磕头,嘴里念念有词。柜门上的铜锁泛着冷光,我隐约看见柜缝里渗出点黑气,像烟似的飘出来,一碰到月光就没了。

我吓得赶紧缩回身子,刚要跑,就听见张老栓喊:“阿狗,进来。”

我硬着头皮推开门,屋里一股霉味混着檀香,呛得人鼻子酸。张老栓坐在柜前的蒲团上,烟杆搁在旁边,眼神里满是疲惫:“你也该知道了,这‘夜游神’面具,不是镇灾的,是镇鬼的。”

原来三十年前,青溪镇也有个傩班,班主姓柳,是张老栓的师兄。那年腊月廿三,柳班主带着人演傩戏驱年,演到“逐疫”那一段时,“夜游神”的面具突然掉在地上,裂开了一道缝。当晚,柳班主就没了,死在傩神庙里,手里还攥着那半块面具。后来镇上接连死人,都是心口有个黑印,跟“夜游神”面具的掌印一模一样。

“后来你太爷爷带着人做法,把剩下的半块面具封在这柜子里,说要靠傩戏的阳气镇着,一旦开柜,那东西就会出来。”张老栓叹了口气,“这两天面具不对劲,怕是……镇不住了。”

我听得后背直冒冷汗,手里的灯笼都晃了晃:“师傅,那咱还演不演驱年戏了?”

“演,咋不演?”张老栓拍了拍我的肩膀,“傩戏本就是驱邪的,要是连咱都怕了,镇上人更慌。明儿个你扮‘方相氏’,记住,不管看见啥、听见啥,都不能摘面具,也不能停动作,知道不?”

腊月廿三那天,天没亮就开始下雪,傩神庙前的场子上,积雪被踩得实实的,冻成了冰壳子。镇里的人来得格外多,连平时不出门的王老太都让孙子扶着来了,手里还攥着个桃枝,嘴里念叨着“驱邪”。

辰时三刻,戏开场了。我穿着“方相氏”的戏服,画着金面,手里举着桃木剑,跟着鼓点往前走。戏服是麻布做的,里面塞了棉絮,可还是冷得很,风从领口灌进去,冻得我脖子僵。

先是“迎神”,张老栓扮的“土地神”在前面领路,后面跟着“十二神”,锣鼓敲得震天响,钲声脆生生的,压过了风声。我盯着前面人的脚后跟,一步不敢错——张老栓说,“方相氏”是驱疫的主帅,步子乱了,邪祟就敢出来。

演到“逐疫”那一段时,变故来了。

原本敲得好好的鼓,突然“咚”的一声闷响,鼓槌断了。打鼓的是李叔,他愣了一下,刚要换鼓槌,就听见人群里有人喊:“快看面具!”

我心里一紧,眼角的余光往旁边瞟——“白虎神”的面具,眼窝子那道漆裂,竟在往外渗血!不是红漆,是真的血,顺着面具的纹路往下流,滴在雪地上,红得刺眼。

人群一下子乱了,有人往后退,有人喊“鬼啊”,王老太手里的桃枝都掉在了地上。张老栓赶紧喊:“别慌!是漆裂了,渗的红漆!接着演!”

可已经晚了。我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冷风,不是江风,是那种带着寒气的风,直往我后脖子里钻。我想回头,却想起张老栓的话——不能摘面具,不能停动作。我咬着牙,继续举着桃木剑往前走,可脚步却越来越沉,像有什么东西拽着我的衣服。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突然,锣鼓声停了。

我听见李叔的声音,带着哭腔:“老栓……老栓你看!”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