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下,那道黑气精准无比地找到了声源,从那废墟破砖碎瓦的细微缝隙中,钻了下去!下一刻——
婴儿的哭声……戛然而止!
一只冰冷的无形大手,扼住了咽喉!
彻底的死寂再次降临!只有江涛那空洞的轰鸣在远处回荡。
阳光,惨淡地从破裂的云层缝隙中艰难地透出几缕,无力地照在6逊面前那片焦黑的土地上。黑气消失的地方,一点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新的生机混杂着同样微弱的、令人心悸的邪意阴影……开始如同菌丝般悄然蔓延……
瞬间一片死寂,只有远处长江如受伤的巨龙,出沉闷空洞的呜咽,卷起浑浊的浪涛,拍打着岸边的残破血鼎基座和那半块显露的“既寿”残片,
婴儿哭声的骤然断绝,只留下粘稠冰冷的恐惧,
“……”孙尚香的手按在焦痕斑斑的破甲弓上,指尖却比冰封的刀锋更冷,黄金瞳死死盯住那片婴儿哭声消失的瓦砾堆,喉咙滚动了一下,只挤出一丝带着血腥气的喘息。
夏夏青凤爪寒芒吞吐不定,戒备地锁定了那片废墟,方才那股钻入地底的黑气——那极致的、纯粹的不祥与怨毒,让手中的昆仑镜残力淬炼的爪刃都本能地颤栗,激出刺骨的杀机,不时向前踏出一步,淤泥从战靴底渗出。
“别动!”6逊的声音极其微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寒,倚着断壁,口角的黑血仍在缓缓渗出,染深了玄色衣襟,目光没有离开那片废墟,但那近乎凝滞的瞳孔深处,并非夏夏那种野兽般的戒备,而是一种更深沉、仿佛在计算星辰轨迹的……绝望推演。
“那非残念…是孙仲谋以‘万魂劫丝’核心炼成的‘九幽引魂针’…专破生魂胎元…沾之即入命窍…与魂共生…”
“那婴儿…已是…人蛊了…”最后三个字说完,一声长叹!
夏夏动作猛地僵住!
连莲花的指尖都瞬间失去了所有温度
人蛊!那意味着婴儿纯净的生命力已成邪魔种子萌的温床,将与其共生,直至一方彻底吞噬另一方!此刻任何触碰,都可能惊醒那蛰伏的恐怖!
璐璐牙关打颤,手中的金印彻底黯淡如顽石,看着那片死寂的瓦砾,又看看瘫软在地、仅剩微弱鼻息的白袍小将,声音抖得像风中落叶:“…廖将军…以命换命…命丝虽断…可那玉俑邪气入体太深…神魂…怕是也…”不敢再说下去。
白袍小将那曾被黑气钻入的耳朵,此刻耳廓周围的肌肤呈现出一种诡谲的青灰色,如同尸斑,正隐隐蔓延。
刚脱虎口,又陷死局!
一个是将成的人蛊邪胎,一个是被玉俑邪力侵蚀命悬一线的少年,
进退皆绝!
就在众人心如死灰之际——
“阿弥陀佛……”
这佛号来得如此突兀,却又如此自然,仿佛一直就在那里,只是此刻才被凡尘的喧嚣撕开帷幕,显现真身。
众人霍然抬头!
只见东方的天际线尽头,那污浊混乱的云层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搅动,缓缓向两侧排开。
并非金霞满天,而是云层自身在旋转、凝聚、化作一朵庞大到令人心生渺小之感的……金边紫蕊佛莲!
宝莲绽放!
莲心处,并非灼目的金光,而是一片深邃如夜幕却又纯净无垢的玄黑色琉璃光辉!
光辉中心,端坐着一道法相庄严却面目略显朦胧的僧影!只见身披赤金袈裟,通体由流动的晚霞织就,袈裟之下覆盖着如同大地龙脉般凝聚的琉璃宝甲,那僧影并不清晰,更似隔着万水千山的投影,但一股浩大、包容、却又带着无上斩业决绝的威压,已然如同实质般笼罩了整片劫后废墟!这威压并不霸道,却如浩瀚星空,让血污戾气都为之退避三舍。
“紫府金阙…琉璃宝甲…是他!”莲花天罡眼中蓝色的冰芒狂跳,失声道:“这不可能…他明明已镇守地狱不空…”说完早已认出了那传说中的存在——地藏王座前,以琉璃宝甲承载无上愿力,专执斩业除魔、接引苦海迷魂的大乘护法尊者!其法身本应永镇幽冥深处,此刻竟投影凡尘?!
但事实上那宏大庄严的僧影并未看他们一眼,澄澈的目光穿透虚空,落在那朵巨大的佛莲虚影之上。
只见那莲影之上,一片焦枯但形态奇特的断茬莲梗,正是之前孙尚香焚毁的半幅鲛绡海图残片化生的幽青火焰中挣扎的蟠龙虚影所衔之物!
此刻竟脱离了建安废墟的淤泥与血腥,缓缓飘升而起,在佛莲磅礴的愿力牵引下,仿佛找到了本源,幽幽没入佛莲深处那一片玄黑色琉璃光晕的核心!
瞬间宝莲光辉大盛!一股难以言喻的、蕴含着纯粹生命本源与浩大慈悲佛力的清凉气息,骤然洒落在场中唯一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生机的生命体身上——白袍小将!
那气息清凉如水带着磅礴的佛韵,瞬间将白袍小将包裹!那些弥散着青灰死气的耳部,像是被投入烈火的雪,死灰色肉眼可见地消退!虽然微弱,但那一缕几近断绝的生机火苗,竟被这佛韵愿力强行稳住,甚至……极其缓慢地燃起了一丝温润的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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