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凛。
眯眼,唇角却勾出一点笑:“仙子好眼力。
既是影衣卫,就更不能急。
——他们一向替皇家干脏活,今夜却跑来跟官兵对砍,有趣。”
他起身,掸了掸衣摆上的松针,语速放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四位听令——”
“秦老三、江天飞,守东侧断崖,弩箭上弦,没我信号,不许露头;
谭笑,你的银丝阵再往前十丈,把退路留一道活扣;紫霞姑娘,烦你居高望远,盯紧谷口,康王爷一到,立刻传讯。”
四人齐声低应:“得令!”
又补一句:“记住,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先让他三分,再看他破绽。”
话音未落,他足尖一点,身形已如一片灰羽掠下悬崖。
崖壁陡峭,他却贴着苔痕,借一枝斜松轻弹,转眼隐入夜色。
只剩一道细若游丝的声音飘回众人耳中:“我去摘他们的心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
……
谷底,厮杀正酣。
月光被硝烟割得支离破碎,照出满地残甲与断刃。
倒挂在老槐枝头,像一枚沉默的果实。
黑衣人招式狠辣,却进退有度——三人一组,九人一队,刀光织网,专挑官兵关节处下手。
官兵虽人多,却被分割成无数小块,像被狼群驱赶的羊群。
目光一寸寸掠过,心里默数:“影衣卫三十六天罡阵……原来如此。”
他指尖轻弹,一枚松针无声射出,钉在十步外一名黑衣人肩头。
黑衣人动作一滞,旋即被官兵长枪挑翻。
借这一瞬的空隙,看清那人衣领内侧——赫然绣着一朵极细的赤金火莲。
“火莲教?”
他眉梢微挑,眼底却浮起更深的冷意,“影衣卫、火莲教,再加上——”
他抬头,望见远处山脊上一闪而没的银白反光,像狼瞳在夜里睁开。
“还有第三方。”
轻声自语,声音散在风里,“今夜这场戏,比我想的还热闹。”
他松开手指,身形如夜枭般滑下树冠,落地无声。
下一瞬,他已贴上一名黑衣人背后,两指并剑,轻轻点在对方颈侧动脉:
“兄弟,借你耳朵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