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贺景春,满脸都是悲痛,不敢再往下想,自己又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咱们大历的这位陛下,还真是。。。。。。
而就在贺府的马车行驶过一条人流稀少的街道时,对面一辆有阶级的马车迎面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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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由两匹毛色纯正、神骏非凡的白马牵引,慢慢踱步而来。
这车身乃是上好的楠木所制,打磨得光可鉴人,隐隐泛着温润的光泽,两侧挂着铜质的拉手,上面雕刻着精致的如意云纹,一看便知是有品阶的物件。
那辆马车帘幕低垂,只从缝隙里泄出一缕幽幽的冷香,似兰似麝,却带着股说不出的阴恻。
两匹白马步伐缓滞,蹄声踏在青石板上,竟像是敲在人心尖上,一下,又一下,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车顶的车篷用了红镶盖角和红垂檐,四角垂着碧玺石嵌珍珠的流苏和银铃,风一吹便"叮铃"作响,那声响在这萧索的秋日里,竟有些疹人,隐隐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寒气。
车檐下悬着的字灯笼被风一吹,忽明忽暗,照得那字像是染了血。
车辕上的车夫是个面无表情的壮汉,腰间悬着柄弯刀,刀鞘上镶嵌的红宝石在日光下闪着血似的光。
福安见了忙勒住缰绳,想让对面的马车先过,却没留意车里灯笼上的"苏"字。
两车越走越近,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
就在擦肩而过的瞬间,绣着织金青鸾鸣音的车帘被一只柔夷轻轻掀开,那手白腻得像刚剥壳的荔枝,指甲上涂着的蔻丹红得似要滴出血来,腕上戴着一只四合点翠鱼尾镯,在阳光下泛着莹润的蓝光。
而后,那双凤眼才慢悠悠地从帘隙间隐约探出来,眼尾微微上挑。
原该是极妩媚的模样,偏生眼波流转间像含着两汪秋水,瞧过来时,却又带着几分说不清的冷峭意。
此刻,她听见旁边马车里传来男子说话的声音,清清爽爽的像夏日里的井水,让她没来由地烦躁起来。
她往贺景春的马车里溜了一眼,带着几分探究,几分怨气,又似有几分嘲弄。
“本县主倒要瞧瞧,是什么样的人物,敢占着他的位置。”
她忽然开口,声音柔得像浸了蜜,尾音却带着淬了毒的钩子。
她轻轻抚摸着戒指上镶嵌的红宝石,那触感像极了当年想刺杀朱成康时,指尖沾到的血。
祖父选出了她去折磨暗杀朱成康,后来发现了自己的情愫,也给自己下了死命令,对他动情可以,可这一辈子却嫁不了他。
她的身份地位,是外祖父和父亲特地留给皇子的,她是未来的皇子妃,未来的凤凰。
嫁给谁却由不得她。
那时她多恨啊,恨他是仇家的儿子,恨他占了本该属于她的关注,可恨着恨着,竟生出些别的心思来。
他越是冷硬,越是对她不屑一顾,她便越想把他攥在手里,看他哭,看他痛,看他只能对着自己笑——这才是爱,不是吗?
她忽然从侍女腰间抽过一支小巧的袖箭,那是她平日里防身用的,那箭簇打磨得极锋利,在昏光里闪着冷光,本是用来射些暗卫盗贼的。
她搭箭、拉弦,动作一气呵成,眼神里那层薄冰忽然裂开,涌出些滚烫的、近乎疯狂的光,她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梦呓:
"你说,他若是死了,朱成康会不会。。。。。。会不会想起我来?"
她舔了舔唇角,像只盯着猎物的蛇。
侍女吓得脸色惨白,想去拦却被她眼风一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嗖"的一声,袖箭破空而去,带着她压抑了多年的怨怼、不甘,还有那点连自己都唾弃的、扭曲的爱意,直直射向贺景春的马车。
贺景春正在车里和贺景时说着其他人的事:
“。。。。。。二哥哥年底就可以回京了,听说羊家的老爷早就和二叔叔打过招呼了,等。。。。。。”
“嗖——”
话音未落,只听“嗖”的一声锐响,一支冷箭竟如闪电般从二人中间穿过。
那箭来得又快又急,带着破空的锐响,擦着景春的鬓角飞过去,“笃”地一声,死死钉在了马车的门框上,箭尾兀自嗡嗡作响,离福安不过寸许之地。
两人皆是一惊,车内顿时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