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与方才不同,苗微感受到了他身上的矛盾感。
温度使她颤栗,而他一头的汗水,裹着浅浅的酒气。
苗微浅浅的说了一句,"爷,怜惜我……"
就察觉到俯身的人身形一僵,动作更加鲁莽。
像个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
都说李溯是个混不吝的人,若有不满,他那张嘴有十句话在等你。
此时,他沉默专注,安静得烫人。
苗微渐渐体力透支,此人精力过于旺盛,她心有余而力不足。
迷糊间,她听见男人翻身下榻,还将她被角掖好便出去了。
这小动作,不由得让她心里贴慰。
天光微熹时,苗微被窗外的鸟鸣惊醒,身侧的被褥早已凉透,身上的粘腻也不知何时被洗去。
只有身体上的酸楚提醒她昨夜并非梦境。
"姨娘醒了?"郭嬷嬷端着铜盆进来,脸上掩饰不住的喜色,"老奴伺候您梳洗。"
苗微撑着身子坐起,腰酸腿软得几乎不听使唤,身上的红印触目惊心。
太后派人来取帕子的嬷嬷都不禁老脸一红。
"爷真是的……也不晓得怜惜姨娘。"郭嬷嬷嘴上埋怨实则心里骄傲得不行。
苗微脸一红,开口声哑,"爷呢?"
"这都几时了,爷早就去上朝了。"郭嬷嬷笑眯眯的说,"爷还特意吩咐,不用去给夫人请安。"
"想来也是怜您昨日劳累。"
苗微知晓嬷嬷有哄人的成分,但心里头还是甜滋滋的。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心想那凌氏也不过如此。
男人说爱你,并不是真的爱你。
口口声声说不纳妾,夜里还不是对她如此热情?
郭嬷嬷拿来一手衣裳,将那最艳的往她身上比划,道:"姨娘今日就穿这身,不能被人比了下去。"
苗微看着那玫红的衣裳,心中了然。
她这长相,穿得艳,才衬得更艳。
这是示威。
可它不是正红,这个威,真的能威慑到凌氏吗?
她忍着酸楚去了凌氏的院子。
等了好一会儿,苗微与郭嬷嬷才见到凌纾被一侍女扶着走出来。
她们以为,苗微已经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这凌氏再秀气,又能好在哪?
如此一见,二人心都凉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