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当他没做二手准备吗?
自从入主东宫,他事事小心,每一个决断都跟诸葛贤、祝国公等人反复推敲,确保万无一失。
裴云澈却不慌不忙,甚至戏谑的瞥了他一眼。
砰——
皇上狠狠拍响桌案,他叱骂:“你还百般狡辩,不知悔改!这就是你的态度?边关离京城几百几千里,朕难道要为了你大费周章的查证不成?倘若你细致小心,怎会出这种纰漏?”
“太子若是心不在勤政殿,大可以退位让贤!滚出去跪着!”
“拨款事宜全权由云澈负责!”
裴墨染的心微颤。
他的心中除了不甘、羞恼、委屈,更多的却是坦然。
这一次,他记住了。
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他疏忽了,所以被裴云澈这个小人趁虚而入,他认!
“是。”裴墨染面无表情地起身,不急不缓地走出御书房。
他面露坚毅,掀开衣袍下摆,双膝跪在反光的方砖上,他的脊梁挺得笔直,如松柏般坚韧。
很快,御书房内传出了洪亮的笑声。
裴云澈三言两语就能将皇上逗笑。
而皇上面对裴云澈宛若一个慈父,向来没什么架子。
他就像是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
裴墨染感到一阵悲凉凄楚,手缓缓攥紧,但却看到腰间坠下的荷包时,虚浮无依的心有了归处。
他的薄唇勾出浅浅的弧度,心安了。
他有蛮蛮,有孩子。
他不是一个人。
吱呀——
门被推开,裴云澈走了出来。
他垂眸,奚落地睨着裴墨染。
目光带着几分施舍、怜悯,像在看可怜虫。
“是你太不了解父皇了,还是太幼稚了?父皇怎会因为一件小事,千里迢迢调查真相?父皇愿意相信的,就是真相。”裴云澈戏谑地摇了摇折扇。
裴墨染自嘲般的冷笑,“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