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足以吞噬一切的能量洪流反向涌入“原点”时,整个世界都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撕裂空间的巨响。
那颗搏动了无数个日夜,如同魔神心脏的巨大球体,在最后一次剧烈闪烁后,光芒急速向内坍缩,最终归于一个无限小的点,然后……彻底消失了。
随着它的消失,沈安的身影也一同不见了。
“沈安!”
雷毅的吼声在空旷死寂的实验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他想冲过去,却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在发生着诡异的变化。那些刚才还不可一世,将他们逼入绝境的“完美体”和“圣裁者”机甲,此刻像是被风化的沙雕,无声无息地碎裂,化作漫天飞扬的金色粉尘,飘飘扬扬,最终消散于无形。
世界法则的剧烈震荡停止了。
幸存的联军成员抬头,能看到北极上空那狰狞的法则裂痕,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弥合。空气中,一种全新的、更加活跃、却也更加温和的能量,取代了之前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一切都结束了?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劫后余生的茫然和不敢置信。
“人呢……沈安人呢?”
“快找!”
幸存者们顾不上身上的伤,焦急地在空旷的实验室中央寻找着。
最终,还是雪奈最先发现了他。
“在这里!”
在原本“原点”悬浮的正下方,沈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像是睡着了。他身上没有伤痕,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柔和的、难以言喻的灰金色光芒,仿佛黎明的第一缕阳光。
雷毅一个箭步冲过去,小心翼翼地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有。
他刚松了口气,沈安的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一瞬间,雷毅愣住了。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不再是之前的纯黑,而是像包含了整片星穹,深邃,宁静,仿佛能看透世间万物的本质。沈安的头发也恢复了原本的黑色,皮肤上那些代表着秩序与混沌的复杂纹路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在光线下才会隐约浮现的、仿佛活物般流动的神秘符文。
他整个人,都变了。
“你……你没事吧?”雷毅的声音有些干涩,他感觉自己面对的,已经不是之前那个沈安了。
沈安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坐起身,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战场,最后落在了被雷毅护在身后,气息微弱的灵汐身上。
他伸出手。
“别!”雷毅下意识地想阻止,他不知道现在的沈安会做什么。
但沈安的手已经轻轻地抚上了灵汐的额头。
没有光芒,没有能量波动,什么都没有。
他只是那么放着,像是在感受什么。几秒钟后,他收回了手。
“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