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灯火被他高大的身影压成一道细线,
映得那副常年晒得黝黑的面孔像一块冷铁。
突然,
唐仁廉那张冷硬如铁的脸,
如同四月的春水,生动了起来。
他先命亲兵把报信的斥候带出去,
看着亲兵掩了帐门,才缓缓吐出一句话:
“把总骁勇,三百枪骑竟一鼓而灭,必是萧有和亲至。”
唐仁廉的眸子渐渐又变得冷厉,
连帐篷内的心腹张师爷,
都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逼人寒意。
这师爷也是唐仁廉身边的老人,
此刻自然是发现了东家眼中的杀意,
稍一思索,哪里还会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只见他轻轻踱步上前,
在唐仁廉的耳边低声道,
“前锋把总骁勇,前锋营戮力杀敌,但个别贪生怕死之辈,居然临阵脱逃,
拖累战局,实在是罪无可恕!”
师爷话音未落,唐仁廉已掀帐而出。
他立在辕门前,
“把那几个溃兵拖上来。”
转身时,眼底的红血丝已蔓延到眼尾。
溃兵们被按在地上,衣衫褴褛的哆嗦着:
“大人……是神秘人……戴着面罩,动作快得像风……我们刚过十字街口,就被截住……他射三箭中两人一旗,专射……”
“神秘人?还三箭!”
唐仁廉突然笑了,笑声里裹着冰碴子,
“张宗禹的捻子啥时候有这等精锐了?”
溃兵们俱垂首战栗。
“大帅——”
师爷高声唱和,
“前锋血战,忠骨埋雪;独此数卒,弃旗而逃,坏我军心,如何服众?”
唐仁廉抬手,似欲止言,终又重重落下,叹道:
“都是爹生娘养,怕死也正常,可军法就是军法。”
兵卒闻言,哭声顿起。
师爷趁势向前迫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