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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光要照进缝隙里(第2页)

日头移到中天时,苏砚的陶窑冒起了烟。

他总在驿站角落的土窑前坐着,手里的泥条转得飞快,像在补什么看不见的网。

指尖沾着湿泥,粗粝而温热,每一道纹路都像是在抚摸某个遥远的伤口。

林宇知道他在修补断命者的命绳——那些被命运剪断的线,在苏砚手里变成陶土的纹路,刻进坛坛罐罐里。

“你修补的不是命绳。”

清越的女声从窑烟里浮出来,像泉水滴落石上。

林宇转头,看见个穿月白布衣的姑娘站在驿站门口,满眼的白纱被风掀起一角,露出眼尾淡青的胎记,像一片凝固的月光。

她的手轻轻搭在门框上,指尖微颤,仿佛在触摸某种流动的东西,带着微弱的电流感,“是你心里那个井底的孩子。”

苏砚的手一抖,泥条断成两截,裂口处泥屑簌簌落下,像枯井边缘剥落的土块。

林宇记得苏砚说过,他小时候掉进过枯井,在黑暗里等了三天三夜,直到有个挑水的老人听见他的哭声——那时他指尖抠进泥壁,喉咙喊哑,听见的只有自己的回音,像被困在一口深钟里。

后来他总说“人要自己扛”,可此刻他盯着盲眼姑娘,喉结动了动,竟说出句:“你……怎么知道?”

“我能听见命运的缝隙。”姑娘摸索着靠近,指尖停在苏砚沾着陶土的手背上,那触感温凉,却像一道闪电击穿了他层层包裹的壳,“你每补一根命绳,都在对那个井底的小孩说‘我来接你了’。”

苏砚的眼眶突然红了。

林宇从未见过他这样——这个总把自己裹在粗布衫里的男人,此刻像被人拆开了层层包裹的茧,眼泪大颗大颗砸在陶土上,把刚成型的陶罐砸出坑,每一滴都带着灼热的重量,落在泥上“嗤”地一声,蒸腾起微小的白雾。

“我不懂什么自由……”他哑着嗓子,把个未上釉的陶罐塞进林宇怀里,陶罐粗粝的表面刮过掌心,带着泥土的腥与火的余温,“但我愿意试试不一个人扛。”

林宇接过陶罐时,掌心传来粗粝的触感,仿佛握住了一段未完成的命。

他让沈知微在罐身刻下所有断命者的名字:闽越老者的姓氏,民国女人的闺名,小姑娘的乳名“囡囡”,还有苏砚悄悄说的“井里的小砚”。

这不是铭文,是邀请——邀请世界看看这些曾被风吹散的名字。

最后一笔刻完时,陶罐突然发烫,像怀抱着一颗跳动的心脏,暖意从掌心直透胸膛。

林宇松开手,它就那么悬在半空,散发出暖黄的光,像团裹着星光的云,光波拂过脸颊,带着微醺的暖意。

白芷的守镜碎片“嗡”地一响,镜面映出陶罐里流转的光:“你们创造了新的命源!”

欢呼声里,林宇突然捂住胸口。

七世轮回的记忆像被抽走的丝,闽越的青铜环、南宋的药囊、民国的旗袍下摆……正在他脑海里淡成影子,每一段消逝都像被刀刃轻轻刮过骨缝,带来一阵钝痛与空荡。

有个陌生的声音在耳边低语,像生锈的刀刃刮过骨缝:“自由不是免费的……你要付出代价。”

鲜血漫上嘴角,温热、腥甜,顺着唇角滑落,滴在陶罐边缘,瞬间被光吞噬。

林宇却笑了,他举起陶罐,光从指缝里漏出来,照亮每个人惊愕的脸:“别怕,这是我自愿的选择。”

话音未落,光芒暴涨。

整条命流长廊被照得透亮,那些曾模糊的影子变得清晰,能看见老者脸上的皱纹,民国女人旗袍上的盘扣,小姑娘发间的红头绳。

可林宇的身影,正在众人眼中一点点变透明,像春雪融在风里。

“林引路人?”玄音的声音带着哭腔,像断弦的余音。

“我在。”林宇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拂过耳际,带着风的微凉。

他能看见自己的手,正透过陶罐的光,摸到囡囡的发顶——小姑娘不知道,她正抓着一团逐渐消散的影子,指尖触到的,是光与记忆的残温。

意识却异常清醒。

他听见命流的鸣响里,混着新的声音:是玄音在调琴,是楚婉君在哼歌,是苏砚重新揉泥的响动。

还有更远处,更多的脚步声正踏碎光雾,朝驿站赶来。

“别怕。”他最后说,“光已经照进来了。”

然后,他彻底融进了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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