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来的虫子!!”拖把吓得魂飞魄散,惊恐地看着自己手臂上几处细小的伤口,生怕下一刻那里也会鼓起蠕动的包。
恐惧像瘟疫般在幸存者中蔓延。所有人都开始惊恐地检查自己的身体,那些被忽略的细小伤口,此刻都成了潜在的恶魔入口。方慧脸色惨白,也下意识地摸向自己手臂上的一道划痕,所幸暂时没有异样。
金赦云看着妹妹腿上那清晰蠕动的凸起,目眦欲裂,他拔出腰间的匕首,对着金令殊的腿比划,却不知该从何下手,急得低吼:“什么东西!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蒙古…血虫…”陆九川捂着剧痛的后背,艰难地吐出这个词。他并非认识,而是在这极度的痛苦和混乱中,一个源自血脉深处的、模糊的警示涌上心头。他感到自己后背伤口深处也在灼烧、搏动,似乎有什么东西想钻出来,但…那股搏动感,在触及他伤口深处某种无形的“屏障”后,竟如同遇到了克星,迅速变得微弱、蛰伏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特的、清凉的麻痹感从伤口深处蔓延开,虽然依旧疼痛,但那如同活物啃噬钻动的感觉却消失了!
他猛地意识到——自己伤口下的异样感,和向导、金令殊他们描述的、那皮下活物钻动的剧痛,截然不同!
他强忍着眩晕,仔细观察众人:
向导在地上翻滚哀嚎,小腿皮下蠕动的凸起清晰可见,数量还在增加。
金令殊痛得几乎昏厥,那条“虫”已经快钻到膝盖了。
乌老大断臂处的包块在缓慢移动,他痛苦地蜷缩着。
曾坤和同村人咬着牙,忍受着身上游走的小凸起带来的刺痛。
博爷脖颈处的“活蛇”扭动了几下,又渐渐平复,但呼吸更加紊乱。
方慧和拖把暂时没有明显症状,但脸上充满了极度的恐惧。
只有他!只有陆九川后背的伤口,虽然依旧红肿发烫,剧痛难忍,但皮下却**没有**那种活物蠕动的凸起!那股钻心蚀骨的啃噬感,在他身上消失了!
“是…是血…”陆九川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念头,他想起了自己特殊的古蜀血脉,想起了在墓中面对某些邪异时的微妙感应。“我的血…它们怕我的血?”这个念头让他自己都感到荒谬,但眼前的差异却是铁一般的事实!
“救…救我!把它弄出来!”壮汉涕泪横流,用最后的力气抓住陆九川的裤脚,眼中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和对生的渴望。
金令殊也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着陆九川,无声地哀求着。金赦云握紧了匕首,眼神凶狠而绝望,似乎想用刀把妹妹腿里的“虫”挖出来。
陆九川看着众人痛苦绝望的脸,又看了看自己相对“平静”的后背伤口,一股沉重的无力感压得他喘不过气。他不懂医术,更不懂如何对付这种只在传说或血脉记忆边缘闪现的恐怖寄生虫!
“我…我不知道怎么弄…”陆九川的声音干涩无比,充满了愧疚和无奈。他唯一能确定的是,自己的血脉似乎能克制或抵御这种虫子,但这对于拯救其他人,毫无头绪!
酷日依旧无情地炙烤着沙漠。幸存者们不仅要对抗饥渴、伤痛、高温和绝望,如今更被体内苏醒的、不断啃噬钻动的恐怖血虫所折磨。向导的哀嚎渐渐微弱下去,眼神开始涣散。金令殊紧咬着嘴唇,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抵抗着那钻向膝盖的剧痛。乌老大彻底陷入了高烧和虫噬的双重折磨,神志不清地呓语着。
希望,如同沙漠中的海市蜃楼,在血虫的蠕动和烈日下,彻底破碎。陆九川的特殊,此刻反而像一道冰冷的鸿沟,将他与濒临崩溃的同伴们隔开。前路漫漫,目的地遥不可及,而体内的“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将他们彻底吞噬在这片金色的地狱里。
方慧看着陆九川痛苦而复杂的眼神,又看了看哀鸿遍野的同伴,一种比死亡更深的寒意,从脚底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