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白没有理会任我行的咆哮,她的视线在邱白身上仔细逡巡了一圈,眉头微蹙。
“你此去宫内可有凶险?你…没事吧?”
她的声音依旧清冷,但那丝潜藏的关切,在场几人都听得出来。
“无妨。”
邱白对上她的目光,唇角微扬,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道:“深宫大内,卧虎藏龙,不过尚能应付。”
“尚能应付?”
左冷禅捕捉到关键,眼中精光一闪,沉声问道:“看来是遇到硬点子了?是止境吗?”
邱白端起自己面前那杯早已冰凉的残茶,啜了一口,淡然道:“嗯,一个练葵花宝典的老太监,止境巅峰,有些门道。”
“葵花宝典?”
东方白眉峰微挑,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显然联想到了什么。
“解决了?”
任我行暴躁的怒气,被邱白这个消息冲淡了些许,随即又涌上更大的不满,哼哼道:“解决个老阉货顶屁用,关键是他老朱家的皇帝老儿顶不顶事!”
“派个人来?派谁来?派个小太监传句话也算派人?老子信不过!”
“陛下金口玉言,既允诺派人,当非虚言。”
定逸师太双手合十,低诵了一声佛号,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冀,轻声道:“阿弥陀佛,但愿陛下不要自误,为这天下苍生,谋一条生路。”
左冷禅冷哼一声,不置可否,脸上表情阴雨不定,显是在权衡。
任我行兀自气哼哼地抱着臂膀,满脸写着“老子不爽”。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邱白将众人反应尽收眼底,放下茶杯,摇头道::“是虚是实,等人来了便知。诸位在这里等邱白这么久,如今消息也知道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他起身,目光最后落在东方白的俏脸上,微微颔首。
东方白会意,也不再多言。
左冷禅起身离去,脸上表情稍显凝重。
定逸师太叹息一声,捻着佛珠走回自己房间。
任我行刚要开口,就被任盈盈半劝半拉地拽走,嘴里还在嘟囔。
“等?哼,老子看你等到猴年马月,还不如……”
凉亭下,只剩邱白独自坐在那里。
清晨的阳光洒下,穿过庭院古树的枝叶,在他墨色衣袍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望向紫禁城的方向,眼神深邃。
万历最后的那句话,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次日清晨,阳光明媚,晨曦普照。
悦来客栈这僻静小院的门扉,便被一阵清晰的叩击声敲响。
“笃,笃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