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首如同影子般沉默侍立的影子太监,终于上前一步,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提醒。
“太孙殿下,时辰不早了,该回宫进学,聆听大儒讲经了。”
朱由校脸上的兴奋收敛,恢复了几分天家威仪,对着邱白郑重地拱手一礼。
“邱师傅,孤先告辞了。”
说完这话,他在魏忠贤的搀引下,转身向院外走去。
魏忠贤临走前,眼神复杂地深深看了邱白一眼,自己这个女婿也太好运气了。
随着两人朝外走去,那小小的穿着杏黄常服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院门之外。
凉亭内一时安静下来。
“邱少侠,请屏退左右。”
影子太监并未随朱由校离开,他转过身,目光扫过任我行、左冷禅、冲虚道长等人,声音平淡无波。
“咱家奉陛下口谕,有几句话,需单独交代邱少侠。”
邱白微微颔首,对众人道:“诸位,请。”
任我行一听这话,顿时牛眼一瞪,满脸写着凭什么老子不能听的表情。
他正要发作,旁边的任盈盈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满脸急切。
“爹,大局为重!”
任我行看看女儿,又看看邱白,重重哼了一声,像座移动的铁塔般,悻悻然地跟着左冷禅、冲虚道长等人离开了凉亭范围。
远远站到院墙边的树荫下,只是那眼神依旧不善地盯着影子太监。
任我行最是不耐烦这种神神秘秘的勾当,哼了一声,不满地嘟囔:“搞什么名堂!老子还不能听了?”
任盈盈摇摇头,赶紧轻轻拉了他一把。
左冷禅眼神闪烁了一下,没说什么,率先起身,负手朝院外走去。
冲虚道长和定逸师太也随之起身。
任我行被女儿半推半劝,也骂骂咧咧地跟着离开了小院。
转眼间,偌大的庭院内,只剩下邱白与影子太监二人相对而立。
夏日的蝉鸣在院墙外的古树上聒噪,更衬得院内一片寂静。
影子太监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牢牢锁定邱白。
他缓缓抬起手,从自己深青色蟒袍的宽大袖口中,珍而重之地取出一个用明黄锦缎包裹,以金线缠缚的狭长卷轴。
那明黄的色泽在晨光下刺眼夺目,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皇权。
他将卷轴托在掌心,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耳语,却又字字清晰。
“邱少侠,此物,乃陛下亲笔所书,加盖玉玺,交付于你。”
“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