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独自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打坐,双目紧闭,气息平稳,仿佛与天地同调,四周的喧闹全与他无关。
忽然,远处传来马蹄声,由远及近,弟子们下意识停下手中动作,想看清是谁来了。
不多时,只见一人策马而来,正是史阿。弟子们惊喜万分,纷纷迎上:
“师兄!”
“师兄,你是来送我们的吗?”
史阿翻身下马,眼神温和,却只是轻问一句:
“师父呢?”
弟子们忙让开,指向那块大石头所在的方向:
“师父正在打坐。”
史阿缓缓走近,单膝跪下,低声唤道:
“师父,我回来了。”
王越并未立刻回应,依旧沉浸在打坐的状态之中。史阿却依旧笔直的跪在石前,任风吹过发梢,纹丝不动。
良久,王越方才睁开眼,眼光深邃: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去军中历练么?”
史阿眼神坚定,声音却极轻柔:“徒儿舍不得师父。我想了想,还是不去了。师父走到哪,我便跟到哪。”
王越心头微颤,叹息一声:“你虽未入天罡榜,但好歹进入了地煞榜。若弃此机会,恐怕今后仕途再无门路了。”
史阿干脆的笑了笑:“那就不进了,像之前一样随师父走江湖,也挺好。”
王越神色复杂,沉默不语。正此时,一名弟子快步走来:
“师父,东西收拾好了,什么时候出发?”
王越眼神微暗,这一路跋山涉水,他原以为弟子们能借助文武榜扬名立万,自己也能进入仕途。
却未曾料到只有史阿勉强入榜。而自己虽有“剑圣”之名,却始终无处施展,徒劳一生。
他缓缓起身,长袖一挥,目光看向长安的方向,神色决绝:
“走吧,现在就出发!”
“师父,咱们去哪?”史阿问。
“荆州。”王越淡淡道。
队伍随即缓缓而行,史阿却数次忍不住回头看向长安的方向,眼中满是不舍…
队伍行进不足两里,忽然大地轰鸣,震得尘土飞扬,密集的马蹄声如惊雷般袭来。
史阿脸色骤变,大声提醒:“小心!”
弟子们立刻拔剑,结阵戒备。
不多时,一支精锐骑兵从尘土中奔至,瞬息之间便将王越一行团团围住。
弟子们心中大骇,呼吸急促,额头沁出冷汗。唯有王越仍然神色沉稳,目光冷静。
只见骑兵中开出一条通道,一匹浑身碳火般颜色的骏马缓缓而来,鬃毛烈烈飞扬。
马上坐着一名年轻将军,容貌俊朗,帅气逼人,身材健硕,带着凌厉逼人的威势。
气场扑面而至,如山压顶。王越心口一紧,呼吸一滞。他剑术高超,向来自信,极少有人能令他心生忌惮。
但眼前之人,单凭一身气势,竟令他汗毛倒竖。
他凝目细看,眼神逐渐疑惑:这人…好生面熟…
忽然,王越身躯一颤,瞳孔猛然变大,目光落在那匹碳火般颜色的战马身上,他几乎失声:
碳火之色…赤兔马?!
韩…韩子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