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着玄冰仙子连夜送来的灵脉分配清单,指节抵得纸面发皱。
"苍梧灵脉分给青蚨门三十里,他们嫌少;赤焰谷拿了最贫瘠的西麓,却吵着要换。"玄冰仙子的指尖在案几上敲出急响,她素白的道袍下摆还沾着雪水,显然是从冲突现场一路跑回来的,"方才青蚨门的大长老差点把赤焰谷的火符砸我脸上——主子您看这清单,分明和前日我整理的图册对不上!"
我把清单往桌上一摔,纸角扫过烛火,腾起一缕焦黑。
玄冰仙子倒抽冷气要去抢,却见我左手按在那张被遮盖过的灵脉图上:"拿你原来的底本。"
她翻出一卷泛黄的绢帛,展开时带落半盏茶。
我将两张图叠在一起,烛光照过重叠处,苍梧灵脉的标记突然扭曲成蛇形——有人用"幻灵墨"覆盖了原数据,等墨迹渗入绢帛,就会在分配时自动显示错误的灵脉走向。
"这不是普通失误。"幽冥狐不知何时立在我身后,她的狐尾扫过我的手背,带着几分阴寒的湿气,"幻灵墨需要用修士的精血调和,没有三天三夜画不完。"她指尖点在扭曲处,"而且。。。这墨里混了魇兽的涎液。"
我抬头看她,她耳尖的银铃轻响:"千年前魔族暗卫的手段。"
殿外突然传来闷响,是噬天狂猿的拳头砸在青石上:"那些小崽子吵吵嚷嚷的,俺去把他们的山门拆了!"他的声音震得梁上积雪簌簌往下掉,"主子不是说要重建吗?
闹什么闹!"
"别急。"我摸了摸腰间的弑魔剑,剑鸣在鞘中轻颤,像在应和我翻涌的血意,"他们要闹,便给他们个大的闹场。"
玄冰仙子和幽冥狐同时抬头。
我望着烛火里跳动的金芒,左眼的天机目泛起热意——这是要窥破三重天机的前兆。"北域冰原下新发现了处顶级灵脉,"我缓缓开口,"对外放话,说要办场灵脉试炼,让各宗门弟子自己争。"
幽冥狐的狐尾突然绷直成弦:"您是要引蛇出洞?"
"不错。"我扯了扯嘴角,"那些在背后搅局的,总该来看看他们的混乱有没有成效。"我转向血杀罗刹,她正用镰刀尖挑着指甲上的血渍,"你去北域布血影结界,监控所有进入者的神魂波动。"
她的血色镰刀"嗡"地出鞘半寸:"要活的还是死的?"
"活的。"我摸了摸眉心的黑纹,魔帝的声音在识海响起:"他们不会只派虾兵蟹将。"
试炼当天,北域冰原的风卷着雪粒子打在脸上,像无数细针。
我站在高处的冰晶台上,看着下方三百多名各宗弟子挤在试炼入口。
玄冰仙子裹着狐裘站在我身侧,小声道:"青蚨门、赤焰谷、还有前两天闹得最凶的几个小宗门,都派了人来。"
"开始吧。"我挥了挥手。
冰原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下方泛着幽蓝的灵脉。
人群哄然炸开,有修士急着冲进去,却被突然窜出的冰锥刺中脚踝——那是我让人布的"困灵阵",专门筛掉那些没脑子的。
但有个人不一样。
他穿着青衫,站在人群最后,金丹初期的修为却连气都不带喘的。
当第一个修士触发冰锥陷阱时,他往左挪了半步,恰好避开了从右侧袭来的风刃;当三个赤焰谷弟子要抢路时,他"不小心"撞了其中一人的手肘,那修士的火符便歪歪扭扭砸向青蚨门的队伍——精准得像算好了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