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他们的对话早已经超越了棋局本身。
白艳时而进攻,时而防守,没有刻意让他赢,也没有让自己显得过於强势。
她的下棋风格与她的谈话方式一样,她不急着进攻,而是让对方先行动,然後再伺机反制。
「你习惯先观察对手?」沈怀谦看着棋盘,语气低沉地问。
「这不就是法律的运作方式吗?」她微微一笑,「如果不先观察,你怎麽知道对方的破绽?」
他的视线从棋盘移到她的脸上,微微一顿,然後低声道:「你总是在测试别人。」
「那你呢?」她轻轻抬眸,红色的瞳孔映着灯光,「你又何尝不是?」
这场对话,已经不再只是测试,而是一场「相互的拉扯」。
在这个夜晚,他们没有谈论任何明确的「诱惑」,却在一场平静的棋局中,建立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
当最後一颗棋子落下时,沈怀谦轻轻叹了一口气,低头看着棋盘,语气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你赢了。」
白艳轻轻勾起唇角,目光闪烁:「这只是一盘棋,沈律师。」
他没有回答,却微微偏过头,看着她的眼神,比过去任何时刻都更为专注。
这场心理游戏,才刚刚开始。
棋局结束後,夜色依旧静谧,公寓内的灯光投射出柔和的光影,时间在不知不觉间,已经逼近午夜。
白艳轻轻收起棋盘,没有特意宣告结束,而是像一场顺其自然的过程,从开始到结束,都显得理所当然。
她没有开口催促他离开,也没有主动挽留,而是轻轻倚靠在沙发上,端起桌上的水杯,像是享受这场夜晚的馀韵。
这种不过度推进丶不过度迎合的方式,才是最危险的心理诱导。
因为当一个人习惯了主导,却发现对方并不急於让他「做决定」时,他反而会下意识地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想离开?
而当这个问题浮现在意识里时,答案就已经开始偏向「不想」。
「沈律师,这麽晚了,不担心明天的行程吗?」
白艳轻轻开口,语气平静,没有挑逗,像是随口一问。
她并没有直接问他「要不要留下来」,而是用一种更间接的方式,让他自己来决定「这场对话该不该结束」。
沈怀谦的视线扫过她放在茶几上的文件夹,然後才慢条斯理地抬眼看向她:「有些事情比行程更重要。」
他的语气依旧冷静,却比以往多了一丝意味深长的沉着。
「哦?」她轻轻侧头,红色的瞳孔映着客厅柔和的灯光,「这是对今晚的肯定吗?」
「这是一个选择。」
他没有回答问题,而是反问,语气淡然,却像是在测试她会如何回应。
白艳的指尖轻轻滑过玻璃杯,微微一笑:「如果这是选择,那你选择什麽?」
沈怀谦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静静地看着她,像是在等待她给出一个「推力」,让他能够理所当然地做出决定。
但白艳并没有这麽做。
她只是轻轻起身,将棋盘收回书柜,然後走到落地窗边,倚靠在窗框上,眺望着夜晚的城市灯火。
她没有继续推进,也没有过度退让,而是选择让这场对话进入一种「悬而未决」的状态。
这样的方式,对於一个理性至上的人来说,比任何直接的诱惑都更有效。
「你对夜晚的城市,感兴趣吗?」
白艳突然开口,语气轻柔,没有回头看他。
「偶尔。」“偶尔。”
「偶尔?」她轻轻笑了一下,轻声道:「这不像是一个律师该有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