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峰凝着霜,见到屋内的灯亮,脚步微顿,随即掀帘进来,目光先扫过赵老头,再落在她脸上:"青穗。"
"沈公子。"赵老头起身,腰板突然直了些。
沈砚的手指在腰间停顿半秒——那里挂着他从不离身的玉牌,刻着同样的九瓣莲花。
他没接话,从怀里掏出个油皮袋搁在桌上:"王五昨夜在城西废仓被截住了。"油皮袋打开,里面是张清单,"他们收了三十车药材,品相都比咱们的差,但胜在数量多。
秋拍会那天,周鸿远会让这些货轮流出价,逼你抬到血本无归。"
林青穗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早料到周鸿远会使阴招,却没想到对方连货量都算计好了——她这三个月赚的银钱,刚好够买下前二十车,之后每多一车,就得动老本。
"赵伯说灵泉有危机。"她把秘录推给沈砚,"需要引灵露。"
沈砚的目光扫过残卷,指节在桌沿叩了叩:"星叶草在后山悬崖,我明日去采。
赤焰花。。。"他突然抬头看赵老头,"得是未开苞的。"
"沈公子懂行。"赵老头笑了,眼角的皱纹里藏着星子,"活物的话。。。"
"用我的血。"林青穗脱口而出。
"不行。"沈砚和赵老头同时开口。
沈砚握住她的手腕,指腹压在她脉搏上,"你每月初一都会犯头痛,是灵泉反噬。"他转头看赵老头,"用我的。"
赵老头的目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停留片刻,突然弯腰收拾包袱:"残卷送你了,算我还药王门的人情。"他走到门口又顿住,"你见过的九幽令,不过是冰山一角。"
林青穗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三个月前在茶棚,她曾见过个黑衣人腰间挂着刻"九"字的青铜令,当时没多想,此刻却像被人兜头浇了盆冷水——难道周鸿远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
"赵伯!"她追出去,却只看见篱笆外晃动的黑影,和地上半枚褪色的药王门令牌。
"青穗!"苏阿七的喊声响彻院子。
他从药园后坡跑过来,猎刀在腰间哐当作响,"前院的狗突然不叫了!
我听见。。。马蹄声往这边来了!"
林青穗转身时,看见沈砚已经抄起了案上的短刀。
月光下,他的眼睛亮得像淬过寒潭的剑。
远处传来清晰的马蹄声,踏碎了秋夜的寂静,朝着药园正门狂奔而来。